邵北特地挑了一个较晚的时间,有他自己的考量。
一来,试探一下白杨的态度,毕竟白杨的态度也就代表着安南的态度。
二来,也体现出消息的紧迫性,只有足够紧迫才能让他们更加重视。
“你是说z08国道的案子,你有进展?”白杨虽然已经刻意地去压抑情绪,但是那种紧迫感依然可以听出来。
“是的,我大概清楚直接的相对人是谁。”
“是谁干的?”
“现在掌握的情况,孙县刘王村的刘大虎和盛世集团脱不了干系。”
“哦?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就是需要领导的信任。邵北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入要害。
电话那头传来白杨低沉的笑声,像是看透了一切:那就是现在还没有证据咯?没有证据的事情,我没法作为参照啊。
邵北的目光落在桌面的文件上——那是他整理的关于刘二豹和盛世集团的资料。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忽然变得庄重:组织上安排我到大泽乡,一定是希望我能有所作为。
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邵北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愿意听从组织的安排,在大泽乡开展工作,但我也知道,领导还有其他...更深远的忧虑。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明显一滞。
邵北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他知道白杨此刻一定在权衡——这个看似谦卑的年轻干部,究竟是在试探,还是在表忠心?更重要的是,他代表的是安南,邵北在赌,既然白杨接通了电话,他是不是正在安南的办公室,电话那头的安南会如何解读这番话?
如果领导需要我的帮助,邵北的声音忽然放轻,像羽毛般飘忽,我希望能有足以配合的同志,这样我可以更加高效。如果不需要...我也一定在岗位上兢兢业业,不负领导的赏识,至于其他的…他故意留白,让沉默在电话线两端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