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精确的数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了宗耀祖的头顶!他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收缩。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宗耀祖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这意味着,他自以为隐秘的操作,在邵北那里几乎成了透明的账本!这背后的含义,让他如坠冰窟,连灵魂都在颤抖。
宗耀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混浊的眼睛里猛地迸发出一丝狠厉的光芒。他抓住宗衡的胳膊,急切地说道:
“对啊!爸!邵北他现在人还在市纪委!在刘道明手里!他就算知道再多,只要他开不了口,传不出消息,那不就是一堆废纸吗?!”
他越说越觉得有理,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扭曲的、带着侥幸的疯狂:
“咱们让刘道明加把劲!把他关严实了!只要撬开他的嘴,让他把所有的‘罪’都认下来,白纸黑字按上手印!到时候铁案如山,谁还会信他之前写的那些‘胡言乱语’?死无对证!对!死无对证!”
宗衡猛地吸了一口烟,直到烟蒂烧到了滤嘴,灼热的刺痛感传来,他才狠狠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处却翻涌着挣扎和决绝。他何尝没想到这一点?这几乎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沉默了半晌,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近乎叹息的、带着破釜沉舟意味的回应:
“现在……恐怕也只有如此了。”
这句话,像是最终敲定了某种危险的契约。父子二人在弥漫着烟味和绝望气息的休息室里,达成了共识——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邵北的嘴彻底封死,将这滔天的罪责,牢牢地钉在邵北身上!
宗衡不再犹豫,立刻拿出手机,走到房间角落,拨通了刘道明的电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最后一搏的气息:
“道明……是我。邵北那边……必须尽快拿到完整口供!对,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他看到那份‘认罪书’就签字!……没错,必须是‘他’的罪!……时间不多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应该清楚,弟弟刘道诚也卷了进来……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宗衡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一旦失手,将是万劫不复。但此刻,他们就像输红了眼的赌徒,只能将所有的筹码,都押在让邵北彻底“闭嘴”这最后一张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