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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往回拨到游乐园之旅后的某天深夜。

心中平息下来的花瑾瑜时隔十多天再次翻阅母亲留下的乐谱。

乐谱保存极好，只有些许边角微微泛黄。

花瑾瑜的指尖抚过那些跳跃的音符、那些看过无数次的小字与图画。

她的视线定格在第一页出现的小字。

“七月七日，小瑾瑜第一次追蝴蝶。她摔倒了，没哭。”

是母亲墨蓝色笔迹，末尾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笑脸。

即使看过无数次，她的呼吸还是微微停滞。

没有停下，她继续翻阅。

在《雨中圆舞曲》的休止符旁有着另一段：“今天她问为什么彩虹不能抓在手里，我用玻璃珠折射光影缠在她腕上，她笑了整整三分十七秒。”

另一页《雪之赋格》的背面，有着铅笔素描：“快快长大吧，我的小瑾瑜，这样你踮脚就能够到窗台我新种的小苍兰花了。”

……

每一处空白都藏着这样的密语，记录着母亲的生活，还有小姑娘的成长。

最后一段写在乐谱封底内页，墨迹比以往都深：

“医生说我等不到下一个夏天了。

今天瑾瑜说想去游乐园，可我下不了床，陪不了她。

窗台的花长得很好，可我好担心她。

现在忽然觉得，或许不该让她练琴的，太苦了，早知该多带她出去走走，陪陪她。

可惜，来不及了。”

字迹在这里被水渍晕开，又顽强地续上：

“但我的小花啊，希望你能长出翅膀飞往盛夏，替我看那些轰隆作响的快乐。

淋一场不管不顾的雨，窥一窗深蓝无垠的静谧，摘一枚云端温柔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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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告诉我，是不是比所有协奏曲都壮丽？”

花瑾瑜抱着乐谱奔到窗前。

她忽然明白母亲交托的不是乐谱，而是所有未能说出口的“我爱你”与“对不起”糅合成的翅膀。

母亲曾说这是她的全部，可这“全部”里每一页都有她的瑾瑜。

那是母亲的全部，包含着她的一部份，却并非世界的全部。

乐谱上的字与画，是新的寄托。

而她，要为母亲的全部续写上从世界学来的关于自由的篇章。

……

花瑾瑜秋水眼眸泛着星光，“既是为她演奏，也是为我自己演奏。我想告诉她，也是告诉自己：我活出了不一样的人生。”

这番话在夜空中轻轻回荡，带着一种宣告的力量。

夏灵溪似懂非懂，但明显被这种情绪感染，眼中闪着光芒。

夏念清则更加深刻地理解了花瑾瑜选择的钢琴曲，也深刻地明白，人，是自己会成长的。

她不仅仅是在演奏一首高难度的曲子，而是在完成一种情感的传承与突破。

[可，夏灵溪是怎么回事？没反应]

夏念清心中惊疑不定[还是？两人早串通在一起了]。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住，赶忙压下，心中觉得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回宾馆的路上，三人并肩而行。

“谢谢你。”花瑾瑜轻声说。

“怎么又谢我？”夏念清有些意外，目光瞥了眼没啥反应的夏灵溪，心中想法更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