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首战“失利”!果然出事了!

青川河的水流声混着伤兵的呻吟,在王都的街道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李砚站在城楼下,看着最后一队败兵踉跄着进城,铁甲与石板碰撞的脆响里,裹着半截折断的枪缨——那是先锋营的标志,此刻沾满了泥浆与暗红的血。

“李先生,王爷在了望塔上。”侍卫的声音压得很低,指了指城墙最高处的塔楼。那里孤零零立着个身影,玄色王袍在风里翻卷,像面被打垮的旗帜。

李砚攥紧了手里的军报,纸页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上面的字迹潦草而绝望:“河湾遇伏,先锋营覆没,余部溃退,炎骑追至城下……”墨迹晕开的地方,依稀能认出是主将最后的批注:“悔未听先生言。”

他拾级而上,塔楼的石阶上落着几片带血的甲片。越往上,风越烈,隐约能听见靖安王压抑的喘息声。等登上塔顶,正看见靖安王背对着他,望着青川河对岸的方向——那里的芦苇荡里,还插着几面歪斜的靖安军旗,更多的地方,已经被炎国的玄色旗帜覆盖。

“他们……没撑过半个时辰。”靖安王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肩膀微微颤抖,“五万兵,本王亲自点的兵,早上出发时还喊着‘凯旋’,现在……”

李砚没说话,只是将军报放在了望台的石桌上。上面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阵亡三万七千,被俘五千,逃回来的不足八千,连负责殿后的偏将都没了踪迹——听说他为了掩护残兵,带着亲卫冲进了炎国骑兵阵里,再也没出来。

靖安王转过身,眼眶通红,却没掉泪。他看着李砚,忽然抬手按在石桌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军报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花。

“你那天说的‘河湾芦苇深,易设伏’,是这里吗?”他指着青川河下游的弯道,那里此刻正飘着几具浮尸,“本王……本王当时以为你是怕了,是书生的怯懦……”

李砚望着那片芦苇荡,想起三天前军事会议上,自己把沙盘上的河湾位置圈成朱红色,反复强调“炎国骑兵善用回马枪,此处必是陷阱”。可当时靖安王被“直捣炎国粮仓”的念头烧得发烫,一把扫落沙盘上的陶俑,骂道:“一群畏缩的鼠辈!本王亲率大军,还怕他区区伏兵?”

如今想来,那些被扫落的陶俑,倒像是此刻横尸河湾的士兵。

“王爷,”李砚的声音很轻,“现在说这些没用了。”他指着城下慌乱的人群,“败兵冲乱了城防,民壮们在抢粮,再不想办法稳住,炎国骑兵一到,王都就真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