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河的晨雾还没散,李砚正蹲在河岸边,用树枝在泥地上画防御工事图。昨天刚把沿河的拒马桩埋好,又让士兵在水面下插了两排尖木桩——这是从地球“水雷阵”里化用的法子,就等炎国军队来撞。
“先生!雁门关急报!” 传令兵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堤岸那头狂奔而来,手里的信笺被风刮得哗哗响。
李砚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站起身。展开信纸,墨迹被汗水晕开了大半,只看清“凉国三万骑围城,箭如雨下,守将恳请援兵”几个字。他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颤,凉国动作这么快?前天才探到他们在边境集结,这就打到雁门关了?
“备马!” 李砚转身就往营里跑,脑子里飞速盘算:青川河这边刚布好局,抽不开主力;可雁门关要是丢了,凉国骑兵就能直插腹地,到时候腹背受敌,更没法打。
刚翻身上马,副将追了出来:“先生,咱们就剩两万兵了,青川河至少得留一万,不然炎国那边……”
“我知道!” 李砚勒住缰绳,指节发白,“挑五千精骑,轻装简行,带三天干粮,跟我走!” 他看了眼青川河对岸炎国军营的炊烟,咬咬牙,“告诉留守的张校尉,炎国要是敢动,就用火箭烧他们的粮草,撑到我回来!”
五千骑兵像道闪电,劈开晨雾往西北赶。李砚在马上拆开第二封加急信,是雁门关守将亲笔:凉国用了“蚁附攻城法”,士兵像蚂蚁似的攀城墙,城砖都被凿松了,再守半日就得破。
“加快速度!” 李砚一甩马鞭,马蹄溅起的泥水打在甲胄上,冰凉刺骨。他想起去年秋天去雁门关勘察,那城墙看着厚实,其实内里的夯土早就松了,当时就建议重修,可靖安王说“太平年月,浪费粮草”,现在好了,真成了要命的短板。
跑了三个时辰,远远看见雁门关的轮廓时,李砚的脸沉得能滴出水。关楼的东南角已经塌了一块,黑烟裹着火星往上冲,凉国的黑旗在城外三里扎了营,密密麻麻的营帐望不到头。
“先生,咱们人太少了……” 骑兵队长咽了口唾沫,五千对三万,这跟送命没两样。
李砚没说话,催马绕着关隘跑了半圈。凉国军营扎在平川上,左边是片松林,右边是条干涸的河床——这地形,倒像是故意留给他们的破绽。他忽然勒住马,眼睛亮了亮:“凉国主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