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的身影出现在裂谷城下层区那熟悉而隐蔽的巷道深处,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机油、金属粉尘和劣质燃料的混合气味。他轻车熟路地走到一面布满锈迹的金属墙壁前,手指在几个不起眼的凹痕上按特定顺序敲击。
墙壁无声滑开,热浪与嘈杂的金属敲击声扑面而来。奇想工坊的内部景象依旧如故:高耸的空间布满各种奇异的装置,齿轮转动,水晶闪烁,材料堆积如山。
老派克正站在一个布满管钳和烙铁的工作台前,对着一个不断喷出细小蒸汽的复杂阀件骂骂咧咧。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粗声粗气地吼道:“莫里斯!是不是你小子又把我那瓶‘龙息润滑剂’顺走了?!赶紧给老子拿回来!”
“派克大师,是我,林逸。”林逸出声提醒。
老派克这才转过头,透过厚厚的老花镜打量了他几眼,花白的眉毛挑了挑:“哦?是你小子。怎么,被莫里斯那混蛋放鸽子了?还是你那套‘观星’的把戏又碰上什么难题了?”他语气依旧不耐,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过林逸全身,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林逸微微躬身:“大师,莫里斯先生介绍我来时,曾蒙您指点过一些基础的‘巧变’思路。这段时间经历了一些事,对规则有了些新的浅见,但也感觉基础不牢,想回来请您系统地指点一下‘戏法’的精髓。”
“新的浅见?”老派克放下手中的工具,用脏兮兮的围裙擦了擦手,走近几步,浑浊的眼睛盯着林逸,仿佛要把他看穿,“嗯……气息是有点不一样了。少了点飘渺的星味儿,多了些……折腾过的痕迹。看来莫里斯虽然不靠谱,介绍来的人倒还算有点长进。”他话里带着惯有的揶揄,但语气缓和了些。
“说说看,遇到什么坎儿了?”他走到一个堆满零部件的架子旁,随手拿起一个看起来像是坏掉的发条鸟,“是不是觉得,光靠‘看’明白规则,有时候还是使不上劲?或者,劲儿使大了,自己先撑不住了?”
林逸心中一动,老派克一语中的。他坦诚道:“大师明鉴。确实如此。面对更复杂、更强大的规则结构时,仅靠感知和初步的引导,显得力不从心。需要更系统、更精巧的方法来‘借力打力’,而非硬碰硬。”
“哼,算你小子还没傻透。”老派克哼了一声,把发条鸟丢回架子,“莫里斯教你的那些,也就是点皮毛,耍小聪明够用,真遇上硬茬子,屁用没有。真正的‘戏法’,可不是抖机灵。”
他踱步到工坊中央一块相对空旷的区域,指了指地面几个看似随意镶嵌、却隐隐构成某种阵型的金属地砖。“上次你来,也就是认了个门。这次既然想学点真东西,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先把你在外面野出来的那些花架子收一收,让我看看你的底子到底扎不扎实。”
老派克随手从脚边的材料筐里捡起三块材质各异的小东西:一块表面粗糙的【劣质铁矿渣】(蕴含微弱且混乱的土/金元素规则)、一块边缘锋利的【破碎的魔法水晶碎片】(内部残留着紊乱的奥术能量规则)、还有一小截【干枯的鬼藤须根】(带着微弱的生命枯萎与暗影规则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