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重重磕了个头,额头撞得地面发响:“这事是奴婢疏忽,那步摇看着眼熟,一时竟没想起来是先皇后的旧物。库房的太监本就没伺候过先皇后,咱们实在是中了圈套。”她顿了顿,声音沉了沉,带着一丝隐怒,“昨日娘娘刚回来,就听说那太监被皇上杖毙了,连句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她心口猛地一缩,说不清是痛还是涩,只觉得堵得慌:“他是被我连累的,也是枚被人用过就丢的棋子。”她攥住槿汐冰凉的手,语气里满是歉意,“是我错怪你了。便是你念着纯元皇后,终究是对我真心的。可皇上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剩下一声冷得像冰的笑,“皇后这心思,真是深到骨子里了!”
槿汐眨了眨眼,迟疑着问:“娘娘怎知是皇后?”
“若不是她默许,谁能动纯元皇后的旧物?哪有这般巧的事?”她心里一阵发寒,皇后的手段她不是没见过,先前联手吓疯丽嫔,后来扳倒华妃,那般默契妥帖,原来都是藏着算计的铺垫。她从前竟没看透,这端方淑静的皇后,竟是只藏在暗处的黄雀,等着看她们这些“狡兔”斗得两败俱伤,再一一收拾。古人说“狡兔死,走狗烹”,诚不欺我。还有她能逼着欣常在去吹太后与皇帝的耳边风,还有祺贵人与慧答应她们……一早都是算计好了的,她不过是走进了一张早已织好的网。
可不就是这样么?
槿汐垂下头,轻轻咬着唇:“娘娘本就对皇后无甚二心,只是娘娘步步高升,圣宠日盛,挡了她的路,她自然是忌惮的。”
她扶着桌沿勉强站起身,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冷透了,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如今我失了君心,惹了皇后不快,又被华妃记恨,偏生这事还触了纯元皇后的忌讳——那可是帝后与太后心尖上的疤啊,谁碰谁死。”
槿汐皱着眉,声音里却透着难得的沉稳:“眼下这事确实难办,娘娘只能先忍着,等一个转机。宫里的事,从来都是风水轮流转的。”
回到景仁宫,宜修抬手卸下满头金钗,钗环落在托盘里的脆响,竟透着几分得偿所愿的轻快。她斜倚在铺着软垫的紫檀木椅上,眼帘半垂着,唇角那抹藏不住的惬意,像沾了蜜的糖,甜得发腻。窗外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素色的宫装上投下斑驳的影,那笑意便随着光影轻轻晃动,藏着几分猫捉老鼠般的松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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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贵人凑上前,亲自为她续了杯滚烫的热茶,声音里的讨好几乎要溢出来:“皇后娘娘,今日寿康宫那出戏,可真是大快人心!看那莞嫔失魂落魄的样子,往后怕是再难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