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闻言,指尖摩挲金镯的动作一滞,凤眸微眯,面上却依旧挂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似笑非笑地迎上宜修的目光,半点不怯。祺贵人则吓得浑身发抖,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皇后娘娘息怒,妾身知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年世兰闻言,缓缓起身福了一福,眼中笑意不改,语气却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恭顺:“皇后娘娘息怒,祺贵人素来心直口快,也是瞧着娘娘受了怠慢才一时失言,并非有意冲撞。今日乃是宝华殿后头的宫宴,若因这点小事动了肝火,倒让旁人看了咱们六宫的笑话。”说罢,她抬眸扫了眼跪地发抖的祺贵人,尾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点拨,“祺贵人,还不快谢皇后娘娘宽宏大量?”
宜修凤眸微沉,盯着年世兰半晌,见她面上始终挂着无懈可击的笑意,指尖攥着的锦缎才缓缓松开些许。殿内气氛凝滞如冰,连宫灯的光晕都似不敢晃动,良久,她才冷冷开口,语气里仍带着未散的怒意:“看在华贵妃替你求情的份上,今日便饶过你这一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顿了顿,目光如寒针般刺在祺贵人身上:“回去好好反省,往后说话前先过过脑子,别总像个没规矩的市井泼妇,丢了本宫的脸面。”
祺贵人如蒙大赦,忙磕了个头,声音带着哭腔:“谢皇后娘娘恩典,谢华贵妃娘娘求情!妾身定当谨记教诲!”说罢,才抖抖索索地从地上爬起,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踉跄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指尖死死攥着裙摆,连耳根都红透了。
年世兰见此情景,嘴角笑意深了几分,缓缓落座时,腕间金镯轻响,笑的无声无息。
宜修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凉茶,目光落在杯底沉浮的茶叶上,眼底阴云未散,这年世兰这一手以退为进,既卖了人情,又暗显了威势,倒真是越来越难拿捏了。
旁边的欣贵人素来爱凑这份热闹,先斜睨了宜修一眼,见她脸色难看反倒更添了几分兴味,抿着嘴笑道:“可不是嘛!宁常在方才还敢暗戳戳挑拨华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的关系,倒不如先瞧瞧自个儿。方才对着旁人那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难不成是也想编排些闲话,偏生没华妃娘娘这等伶牙俐齿,只能憋在心里,活像含了颗没熟透的酸梅,酸得慌?”
年世兰听着众人附和,眼底笑意更浓,斜睨着宁常在道:“你瞧瞧,可不是本宫一人觉得你荒唐。皇后娘娘在此,你不琢磨着如何尽孝问安,反倒一心挑唆是非,莫不是真当这翊坤宫的人好欺负,还是觉得皇后娘娘仁慈,便容得你在跟前放肆?”
宜修强压着心头怒火,面上却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缓缓开口:“贵妃说笑了,宁常在许是年纪轻,不懂宫里的规矩,一时失言罢了。”话虽如此,语气里的寒意却让殿内的笑声瞬间淡了几分,祺贵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讪讪地收了笑,垂着头不敢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