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微微颔首,眼中掠过一丝赞许:“你向来细致。只是……”她望向养心殿方向,声音低沉如耳语,“皇上近来为西北军务焦心,已有月余未召妃嫔侍寝。世芍此时去,若只谈敬意,未免太轻。若能顺势提及国事,哪怕只一句‘听闻边关将士苦寒’,也能让他另眼相看。”
安陵容眸光微闪:“臣妾已教她,若皇上问起近况,便说‘臣女虽居深宫,亦知天下未安,愿以微薄之力,为圣心分忧’。不越矩,却显格局。她若真能说出这话,皇上定会多看她一眼。”
“多看一眼,便是生机。”年世兰缓缓闭眼,再睁开时,锋芒毕露,“皇后想用流言杀人,咱们便用智慧破局。她借古讽今,咱们便以古正名。她要造‘祸水’,咱们便立‘贤媛’。”
风过处,竹影摇曳,如刀光隐现。
安陵容轻声道:“只盼她这一去,不是踏入险境,而是踏出命运的第一步。”
年世兰望着远方,语气坚定:“她不是一个人在走。有你我暗中护持,有年家为盾,有这份清醒为剑,哪怕前路荆棘,也终能踏出一条生路来。”
远处,养心殿的飞檐在夕阳下泛着金光,仿佛一座孤岛,立于权力的汪洋之中。
养心殿内,暮色渐沉,烛火初燃。
殿中静得能听见铜壶滴漏的轻响,龙涎香袅袅盘旋,缠绕在紫檀木案几之间。皇帝帝端坐书案之后,眉目沉静,手中朱笔未停,正批阅着西北军报。殿外苏培盛轻声通传:“启禀皇上,华贵妃之妹年氏世芍,欲敬献莲子百合羹,已在殿外候旨。”
“传。”皇帝头未抬,声音低沉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