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后，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本王…需要时间消化。”他声音有些干涩，但目光却并未移开，“但…合作基础，依旧成立。夫人之力，或许是应对静思殿之危的关键。”

他翻手取出一枚非金非玉、触手冰凉的玄黑色令牌，上书一个古朴的“玄”字。“此令可通行宫内大部分禁地，包括…查阅部分关于静思殿的秘录。夫人可凭此，自行探寻答案。但切记，静思殿周边，切勿轻易靠近，封印不稳，极其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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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岫接过令牌，入手冰凉，隐隐有一丝与那扳指同源的气息。“多谢王爷。”

“此外，”慕容玄补充道，“陛下虽暂安，然毒根未除，邪气犹在。太后那边，恐也需夫人费心。宫中太医…已不可尽信。”

“我明白。”景云岫收起令牌和掌心星火，“宫中之事，我自有分寸。王爷…也请务必小心景贵妃及其党羽反扑。”

“跳梁小丑，不足为虑。”慕容玄语气淡漠，却自有一股睥睨的霸气，“倒是那‘天裂’之象，需尽快设法稳固。本王会加派人手，监控虚空裂缝变化。夫人若有发现，可随时凭此令寻我。”

两人简短交换了信息，一种基于共同危机和利益交换的脆弱同盟，在这冰冷宫墙下初步达成。

景云岫并未在宫中久留，慕容玄派玄衣卫护送她悄然出宫。

回到惊鸿苑时，天色已近黎明。苑内却灯火通明，无人安眠。宋小蝶、宋青阳、孙有福等人早已焦急等候在听涛阁外。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宋小蝶扑上来，眼圈通红，“宫里没为难您吧？听说陛下…”

“无事。”景云岫摆手止住她的话，目光扫过众人，“擂台后续如何？”

宋青阳连忙上前，脸上带着后怕与兴奋：“回夫人！王爷的玄甲卫控制住场面后，咱们的人立刻安抚百姓，解释那是…那是‘文曲星显圣，涤荡妖氛’！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您是天星下凡，引动天象是为了诛灭隐藏在人群中的妖邪！那些闹事的学子都被抓了，孔令贤下了大狱！咱们的报纸加印了二十万份！全城抢购！‘礼法论’的投稿箱子都快塞爆了！”

孙有福也挤上来，胖脸兴奋得放光：“夫人！还有大喜事！京畿三县那些观望的士绅，今天下午全都派人来了！求着咱们的‘东陵之声’文工团去他们那开分苑！愿意出钱出力出地盘！连江南那边都有消息来问！咱们…咱们这是要大火特火啊！”

因祸得福。一场精心策划的构陷与突如其来的天灾，反而将她与“东陵之声”的声望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景云岫却无多少喜色。“热度有了，更要沉住气。孙掌柜，即刻在下一期《京城娱闻报》开辟‘星火学堂’专栏，将‘礼法论’中有理有据、引发共鸣的观点，请书院先生润色后刊发，引导深入讨论。宋班主，严格筛选加盟者，宁缺毋滥，制定统一章程，培训、演出、分成都要有规可循。‘东陵之声’不能只靠热度，要成体系，立得住。”

“是！夫人！”两人齐声应道，眼神狂热。

景云岫又看向宋青阳：“挑选机灵、忠心的孩子，成立‘风信组’，由你直接负责。日后苑内外消息传递、舆情收集，皆由他们负责。”这是要建立自己的情报网络。

宋青阳精神一振：“明白！”

吩咐完毕，她才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都去忙吧。小蝶，备水。”

沐浴更衣后，天色已蒙蒙亮。景云岫屏退左右，独自一人留在听涛阁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