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道?我看是卫他那点可怜的面皮和权威!人家两情相悦,碍着他什么事了?”
更有甚者,一些激进的卫道士竟自发组织起来,跑到惊鸿苑外围和翰墨轩各分销点“静坐示威”,散发“抵制妖戏,净化京城”的传单,与前来买报、看热闹的百姓发生口角甚至肢体冲突。京兆尹衙役疲于奔命,左右为难。
国子监内,以刘祭酒为首的一批老学究更是联名上书摄政王,痛陈《白蛇传》“伤风败俗,诋毁僧伽,动摇国本”,要求即刻查封《京城娱闻报》,禁演此戏,严惩玲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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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后宫之中,也暗流涌动。皇后虽暂摄六宫,但一些信奉佛法、或被景如雪残余势力煽动的太妃、嫔御,也纷纷向皇后进言,表达对“亵佛”之戏的担忧与不满。
压力,如同无形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向惊鸿苑,涌向景云岫。
摄政王府,书房。
慕容玄看着案头堆积的、要求制裁玲珑夫人的奏章和请愿书,面色平静无波。幕僚垂手立在下方,低声汇报着外面的风潮。
“王爷,舆情汹汹,尤其是清流和佛门方面,反应激烈。是否…稍加压制,让惊鸿苑暂缓…”
“不必。”慕容玄打断他,指尖轻轻敲击着那本《星轨秘要》的金属封面,“让她去应对。这点风浪都经不住,何谈…应对更大的危机?”他目光深邃,似乎透过眼前的奏章,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可是…”
“没有可是。”慕容玄语气淡漠,“传话给京兆尹,维持秩序,禁止斗殴。但…言论之争,不必干涉。另外,将刘祭酒等人联名的奏章,抄送一份给惊鸿苑。”
幕僚一愣:“抄送…给玲珑夫人?”
“嗯。”慕容玄唇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让她知道,有多少人…在‘期待’着她的戏。”
幕僚心中凛然,躬身道:“是。”
惊鸿苑,听涛阁。
景云岫看着慕容玄派人送来的、厚厚一沓抄录的奏章内容,以及孙有福收集来的、外界各种抨击《白蛇传》的言论集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宋小蝶气得小脸通红:“这些人…简直胡说八道!他们根本就没看过全本!凭什么骂夫人!”
孙有福则一脸忧色:“夫人,舆论对我们很不利啊…是不是…先停一停?或者改一改戏文?比如…让法海最后收了白蛇?顺应一下…”
“顺应?”景云岫抬眸,目光冰冷,“顺应谁?顺应那些固步自封、连故事都没看完就妄下断论的卫道士?还是顺应那所谓不容置疑的‘权威’?”
她拿起一份言辞最激烈的、某位御史痛斥她“以妖法惑众,居心叵测”的奏章抄本,轻轻掂了掂。
“他们越激动,越证明…他们怕了。”她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锐利的嘲讽,“怕这故事里的思想,怕这文娱的力量,怕这星火…真的燎原。”
她将奏章随手扔回桌上:“告诉宋班主,《白蛇传》排演照旧,一丝不改。告诉孙掌柜,下一期报纸,头版留白。”
“留白?”孙有福愣住了。
“对。留白。”景云岫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只在报眼处,印上一行字:‘三日后,惊鸿苑,《白蛇传》全本首演,静候公论。’”
她要以最直接的方式,回应所有的质疑与攻讦——用作品本身说话!
孙有福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将所有压力,都赌在三天后的首演之上!成败在此一举!
“夫人…这太冒险了!”
“照做。”景云岫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