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带着她七拐八绕,最终潜入一处临河而建、看似普通的民宅小院。院内有淡淡的药草香气。
进入内室,面具人这才松开她,反手关紧门窗。
“你伤得很重。”他摘下脸上的纯白面具,露出一张清俊却带着几分冷冽的少年面容,约莫十七八岁,眉眼间自有股不容小觑的锐气与沉稳。他走到墙边一处暗格,取出一个药箱。
“你是何人?”景云岫倚在墙边,再次问道,暗中运转微薄的空间之力,压制伤势。
“顾砚秋。”少年言简意赅,将药箱放在她面前,“家师澹台明镜。”
景云岫眸光骤然锐利如刀!“澹台明镜的徒弟?”那老狐狸果然在江南有布局!
“不必紧张。”顾砚秋似乎看出她的戒备,语气平淡,“师父命我在此监视寒山寺异动,接应…可能来自京城的人。只是没想到,来的会是夫人您,而且是以这种方式。”他看了一眼景云岫依旧残留着空间波动痕迹的衣角。
“澹台明镜在哪?”景云岫冷声问。
“不知。”顾砚秋摇头,“师父行事,从不向我透露全盘。我只知寒山寺下的‘锚点’已被某个疯狂教派控制,他们试图以血祭唤醒‘锚点’,接引所谓‘神降’。昨夜子时,仪式已然启动,我与几位…同道试图阻止,爆发大战,可惜…晚了一步,锚点核心已被激活大半,邪教徒主力虽被剿灭,但其首领携核心祭器遁入古塔地宫,负隅顽抗,仍在继续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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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速极快,却清晰无比:“更麻烦的是,锚点激活引动了天象异变,姑苏官府已被惊动,大队官兵正在赶来,但普通官兵根本对付不了地宫里的东西,只会徒增伤亡!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彻底摧毁锚点核心!”
情况危急至此!景云岫心沉谷底。“观测者降临协议”果然启动了!
“地宫入口在哪?核心祭器是什么?”她急问。
“入口在古塔残骸之下,有邪教高手与诡异机关守卫。核心祭器是一尊前朝流传下来的黑玉邪佛,据说是以‘星殒之铁’混合怨魂血祭铸成,能极大增幅并引导锚点能量。”顾砚秋眉头紧锁,“我方才尝试强攻一次,未能突破,反而惊动了他们,防守更严了。”
他看向景云岫:“夫人伤势虽重,但方才现身时引动的空间之力…非同寻常。师父曾言,若事不可为,或需‘异力’破局。夫人或许…是关键。”
景云岫瞬间明白,澹台明镜早就推算到可能出现的局面,甚至…算到了她可能会强行穿梭而来!这徒弟,就是留在此地的后手!
“我需要时间恢复。”她毫不废话,直接打开药箱,拣出几味药性猛烈的疗伤药,看也不看便吞服下去,随即盘膝坐下,全力运转空间之力与毒火,炼化药力,驱散死气,修复伤体。
顾砚秋见状,也不多言,默默守在一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窗外远处传来官兵嘈杂的呼喝声与脚步声,越来越近。
景云岫体内,三枚“钥匙”碎片在空间之力的引导下缓缓共鸣,虽然带来剧痛,却也加速着生机的恢复。幽黑海棠沉寂下去,仿佛因之前的爆发而陷入休眠。“星核”碎片则散发出温和的冰凉感,抚平着灵魂的灼痛。
约莫一炷香后,她猛地睁开眼,一口淤血喷出,脸色虽依旧苍白,但眼神已重归锐利,右臂也恢复了部分知觉。
“走!”她站起身,言简意赅。
顾砚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她能恢复得如此之快,也不多问,重新戴上面具:“跟我来!”
两人如同两道青烟,再次潜入夜色,避开官兵的搜索队,悄无声息地重返已成废墟的寒山寺核心区域。
越靠近那座半塌的古塔,空气中的死寂与冰冷感就越发浓重,还夹杂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诡异诵经声。古塔基座处,一个被强行炸开的洞口赫然在目,黑黢黢的如同巨兽之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洞口周围残留着激战的痕迹与数具尸体。
“就在下面。”顾砚秋低声道,递过一枚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玉符,“含在口中,可抵御部分邪音侵扰。”
景云岫接过玉符含住,果然觉得心神清明不少。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掠入地宫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