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开始有意识地收集锈镇信息。通过疤脸等人的讲述、与老烟斗的几次接触、乃至暗中观察,她逐渐勾勒出锈镇的权力图谱:名义上由几个最大的幸存者团体首领组成的“长老会”管理,实则暗流涌动;“黑塔”影响力无处不在,定期征收重税;“血鼬帮”、“秃鹫团”等势力盘踞,弱肉强食;底层居民麻木求生,对精神慰藉极度渴望…甚至,她隐约听到关于“圣地”的模糊传说——一处被严格封锁、据说蕴藏着“旧世界光辉”的禁忌之地。
“文娱…不仅能慰藉,更能凝聚、引导…甚至…颠覆。”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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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渐熟。
这日,疤脸兴冲冲带回消息:故事盒在“杂市”引起不小轰动!尤其吸引了一些小团体头目和稍有积蓄的居民,纷纷打听后续。老烟斗建议,能否制作更多?或…换点新故事?
景云岫却摇了摇头:“物以稀为贵。故事盒不再多做。”
在疤脸等人错愕的目光中,她取出这几日利用矿坑废弃物和造物工坊工具悄悄制作的几件新“道具”——一面蒙着粗糙皮革、绷在木框上的“皮影幕布”;几个用碎皮、金属片和荧光苔藓粉末绘制的、造型奇特的“影人”(形象融合了星语者传说与本地变异生物特征);还有一小包精心调配的、燃烧时会产生不同颜色烟雾的“彩烟粉”。
“我们…‘演’一场。”景云岫眼中闪烁着冷静而锐利的光芒。
她选中了“星语者传说”中一段高潮——主角团遭遇巨大星兽,绝境中凭借智慧与勇气,以一曲传承古乐激发残存星舰能量,惊退星兽的情节。她将剧情简化,台词凝练,融入本地人能理解的意象,并精心设计了皮影动作与彩烟配合的“特效”。
排练就在矿坑内进行。景云岫亲自导演,解说剧情,指导疤脸(他力气大,操纵主要影人)、瘦猴(机灵,负责烟雾和辅助影人)、小虫(声音清澈,负责部分旁白和配乐——用找到的破铁片敲击出节奏)进行排练。她甚至调动那丝微弱的精神力,辅助引导他们的情绪投入。
过程磕绊,但效果…出奇的好。那简陋的皮影在火光和彩烟映衬下,仿佛拥有了生命,悲壮的故事配上小虫略带颤抖却充满情感的叙述与铁片敲出的苍凉节奏,竟让疤脸这几个粗豪汉子都看得眼眶发热。
“云岫妹子…这…这太神了!”疤脸排练完,激动得语无伦次。
景云岫只是淡淡一笑:“明日黄昏,矿坑东侧那片洼地,开场。”
她没有广而告之,只让疤脸和小虫悄悄放出消息:讲述星语者传奇的“云岫先生”,将于某时某地,以“光影戏”方式,呈现最新篇章。
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悄然在锈镇底层居民中荡开涟漪。好奇、怀疑、期待…各种情绪暗中滋生。
次日黄昏,洼地悄然聚集了二三十人,多是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底层居民和少数闻讯而来的小头目。天色渐暗,火光燃起。
当皮影幕布亮起,彩烟缭绕,苍凉的“铁片乐”响起,故事开场时,所有的嘈杂瞬间消失。
粗糙却生动的光影,引人入胜的情节,充满情感的声音…将所有人拉入了那个遥远而壮丽的传说世界。他们为星语者的命运揪心,为他们的勇气震撼,那曲惊退星兽的“古乐”响起时(景云岫用短杖激发微弱能量,模拟出空灵震颤之音),甚至有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演出结束,火光熄灭,众人仍沉浸其中,久久无声。
直到景云岫的身影缓缓自幕布后走出,平静开口:“故事,未完待续。”
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热烈的、夹杂着询问和赞叹的嘈杂!
“太厉害了!”
“后来呢?星语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