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婿,请陛下降罪!”

他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殿中不少感性的文臣,已是眼眶微红,心生同情。

一个为了实现恩师遗愿,报效国家的孤儿,情急之下犯了错,似乎也情有可原。

洛道成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他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完美地填上了陆宸身上所有的疑点。

可就在此时,王康顺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

“荒谬!”

他上前一步,指着陆宸厉声喝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

“这不过是你为了脱罪,临时编造出来的故事罢了!一面之词,如何取信于陛下,取信于满朝文武?”

他死死地盯着陆宸,眼中满是讥讽。

“你说你有师父,你那所谓的师父,姓甚名谁?如今又葬于何处?”

“你若说得出来,我宗人府,自会派人去查证!”

“若是说不出来,便是欺君罔上,罪加一等!”

王康顺的质问,直直地插向了陆宸的要害。

这确实是死穴。

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师父,又哪里说得出姓名和葬身之处。

安国公赵崇的眼中,已经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快意。

陆宸,我看你这次如何收场。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陆宸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

这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陆宸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王康顺,声音里带着一抹怅然。

“家师一生避世,自号无名,从未向臣婿透露过他的真实姓名与过往。”

“家师曾言,前尘旧事,皆如过眼云烟,他既已是方外之人,名字便只是一个代号,知与不知,并无分别。”

“他不想让自己的过往,成为臣婿的桎梏。”

这番话,听起来滴水不漏。

一个心怀故国,决意归隐的前朝遗老,不愿透露姓名,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