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的、夹杂着雪花的寒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动了楚南栀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病房内最后一丝稀薄的暖意。
她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踏入了门外那片被昏暗灯光和飘零雪花笼罩的走廊。
“不……南栀!别走!!”郑煦言终于发出了嘶哑的、如同野兽哀鸣般的吼声,他疯狂地挣扎着想追上去,背后的伤口因他的动作崩裂开来,鲜红的血液迅速浸透了绷带,染红了病号服,可他浑然不觉疼痛,眼中只有那个即将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我信!我信你了!我知道错了!求你……回来……!”
他的哀求,绝望而无力,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却被那呼啸的寒风和越下越大的雪声,轻易地吞没、打散。
楚南栀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缓。她挺直着背脊,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走廊的尽头,走向那片茫茫的、冰冷的雪夜。
雪花从敞开的病房门外飘入,落在郑煦言因极度痛苦和绝望而扭曲的脸上,瞬间融化,与他不受控制涌出的滚烫泪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他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抹决绝的身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微微一顿,然后,如同投入水面的墨滴,彻底地、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走了。
她真的走了。
带着他那句迟来的、苍白无力的“我信”,和他长达七年的误解与伤害,永远地走出了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