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数据被窃取的警报如同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郑煦言心中积压的所有怒火、猜忌和濒临崩溃的焦虑。那神秘援手带来的短暂困惑和一丝不该有的希冀,被这“铁证”彻底碾碎,化作了更猛烈的憎恨。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冲出会议室,甚至等不及电梯,直接从安全通道狂奔而下。目标明确——地下车库。内线消息显示,楚南栀的车,刚刚驶入。
冰冷、空旷的地下车库,灯光惨白,空气中弥漫着轮胎摩擦后淡淡的焦糊味和潮湿的霉味。郑煦言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通道口,他气息不稳,西装外套在奔跑中有些凌乱,额发被汗水打湿,黏在布满血丝的额角,眼神却如同淬了毒的刀刃,死死锁定在不远处那辆正准备驶离的白色轿跑上。
他几步冲上前,猛地拍在轿跑的前引擎盖上!
“砰!”一声闷响,在寂静的车库里格外刺耳。
车子猛地刹住。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楚南栀的脸。她似乎刚从某个正式场合回来,依旧穿着那身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但在看到郑煦言的瞬间,那疲惫便迅速被一种冰封般的平静所取代。
“玩够了吗?楚南栀。”郑煦言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的危险气息。他双手撑在引擎盖上,身体前倾,将她困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她脸上,“先假意帮忙,再背后捅刀?声东击西,窃取核心数据?这就是你和楚家,或者说,你和顾轻舟,最后的计划?”
楚南栀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的恨意和鄙夷。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一个纯白色的、质地厚实的信封。
她的动作不疾不徐,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然后,她将信封从车窗递了出去,递到郑煦言的面前。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在右下角,印着一行小小的宋体字——辞职信。
“郑总,”她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这是我的辞职信。附件是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所有流程,我会委托律师与集团法务对接。”
辞职信。
离婚协议。
郑煦言的目光落在那纯白的信封上,瞳孔骤然收缩!他所有的质问,所有的怒火,仿佛在这一刻,被这轻飘飘的信封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了一声荒谬的、破碎的嗤笑。
她窃取了他的核心数据,然后,递上辞职信和离婚协议?
这就是她所谓的……撇清关系?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