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城第九局剩下的那些人,光是处理城里这些被雨水污染后冒出来的小鬼,就已经焦头烂额了。”

“他们根本就没意识到,真正的大麻烦,不在岸上,而在水里。”

门帘外,苏文那因为紧张而加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顾渊将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轻轻地在桌面上放了一下,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声音不大,却让屋内那股冰冷的气息瞬间消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苏,”

他对着门帘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说道:“听完了就去把外面的地拖了,客人都走光了,别在那儿杵着当门神。”

门帘猛地一晃,随即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苏文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咕哝了一句:“好奇心比煤球还重,也不知道随了谁。”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渡鸦,问道:“那你呢?”

“你们摆渡人,就这么看着?”

渡鸦脸上的嗤笑微微一僵。

他黑眸悄然收缩,审视着眼前这个不过是轻放茶杯,便轻易瓦解了他气场压迫的年轻老板。

“看来…老板您这里的茶,比我想象的还要烫手。”

他自嘲地笑了笑,将之前那份试探彻底收敛了起来。

“我们?”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们只是生意人。”

“它污染了江城所有的水,却唯独绕开了我们摆渡人常走的那几条阴路。”

“对我们这些来说,这就等同于一份写在水上的合同:‘井水不犯河水’。”

“那意思很明确,它污染水源,制造死亡,而我们,则负责将这些新生的魂魄给渡走。”

“这可是一笔…足以让我们这个组织,都为之疯狂的买卖。”

他的话里,充满了商人的贪婪和冷酷。

“所以,”

顾渊看着他,“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坏消息?”

“不全是。”

渡鸦摇了摇头,漆黑眸底间,一道精光一闪而逝。

“我只是觉得,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风险太大了。”

“江主虽然厉害,但它忘了,这条江,可不是它一个人的。”

“那个棺材船主,最近也开始在江面上活动了。”

“还有那个在江边看门的老头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更别提…还有您这家深藏不露的小店了。”

“江城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所以,我决定…两边下注。”

他看着顾渊,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这个情报,就当是我送给老板您的见面礼。”

“我只希望,等他们打起来的时候,老板您这家店,还能给我留个位置,喝杯热茶。”

“毕竟您这里的规矩,是一碗饭换一个故事,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他伸出手指,在桌面上用茶水,轻轻地画了一个“衡”字。

“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