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祯搓了搓粗糙的手掌,指节上全是搬砖留下的厚茧。他眼神飘忽,像是又回到了十九岁那段无根浮萍般的日子。
“从那个鬼地方逃回来后,我成了彻头彻尾的无业游民。没文凭,年纪轻,除了这副身板一无所有。在码头上扛过包,在工地拌过水泥,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
工地的板房里永远弥漫着汗臭和劣质烟草的味道。就是在这里,他认识了老猫和强子。他们叼着烟,眯着眼打量他这个新来的。
“小陆,卖力气能挣几个钱?”老猫吐着烟圈,胳膊上的刺青随着肌肉扭动,“哥这儿有个门道,来钱快。”
他心动了。年轻人那点对危险的直觉,早被穷困磨得一干二净。
“等我跟着他们入了会,才知道这叫暗礁会。名字起得贴切——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全是能吃人的暗礁。”陆祯苦笑,“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勾当,真真是有命挣,没命花。”
秦弘渊猛地坐直了身子:“你也进了暗礁会?”他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档案,管理层里确实没有陆祯这号人。
“是进去了,可一直是个边缘角色,干点盯梢放风的杂活。”陆祯的声音低了下去,“直到那次富豪L的绑架案...”
他被安排去盯富豪的妻儿。那天下午,他正躲在街对面的咖啡馆里,看着那对母子从精品店出来,手里提着刚买的玩具。
就在这时,有人在他对面坐下了。
“一开始我根本没认出来。”陆祯的眼神变得复杂,“他穿得很干净——淡蓝色衬衫,笔挺的黑裤,像个可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