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赵老太是白天出门带着,晚上睡觉搂着,恐怕自己的银元被人偷了去。
她想了又想,这带在身边也不是办法,赵磊眼看就要结婚,还是变现比较实用,于是他把保安叫来。
赵老太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包,里面裹着的正是拆房拆出来的十六块银元。
“保安,县城你知道哪里有收银元古董的地方吗?娘想把这些卖了,带在身边总是不踏实,你二哥还要结婚,正是用钱的时候。”
听赵老太这么说,保安来了劲:“娘,这您放心,县里那我可是熟门熟路,我那帮兄弟都在县城混,那边有个古玩城,熟得很!但这银元可是老物件,您真舍得?”
赵老太叹了口气,手在布包上按了按,像是怕那宝贝长了翅膀飞了:“你二哥好不容易跟李兰处上,眼看着就得结婚,舍不得也得舍得。”
县城不大,俩人七拐八绕就到了一条摆满古玩字画的老街。
保安带着赵老太进了一家门脸不算小的店,老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接过银元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用小秤称了称,最后慢悠悠地开了价:“老嫂子,您这银元品相一般,有几块还磕碰过,最多给您六百五。”
赵老太心里咯噔一下,她原以为怎么也能卖上一千块,可看着老板那不容置喙的样子,再想想儿子的婚事,咬了咬牙:“七百,凑个整,卖了!”
老板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点了头。
接过那沓皱巴巴的钞票时,赵老太的手一直在抖,数了三遍才揣进怀里,像是揣着个滚烫的烙铁。
走出店门,保安看她脸色不好,劝道:“娘。差不多就行,这钱不就等于白捡来的?我二哥结婚也差不多够了。”
赵老太吸了吸鼻子,强挤出个笑:“是呢,够了,够了。走,回家,跟你二哥说去。”
媒婆今天穿着件红外套,走起路来风风火火。她拉着赵老太的手,往李兰家走去。
还没进门就冲院里喊:“他李婶,在家没?您亲家来了,赵磊的娘来了!”
李母正坐在院里择菜,见人来了,赶紧站起来招呼,脸上堆着笑,眼里却透着丝慌张:“快进来坐,刚烧的水,我给你们倒茶。”
李兰也从屋里出来了,穿着件新买的连衣裙,忸怩地站在她娘身后,偷偷打量着赵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