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王管事就安排人送来了一批原材料,还特意派了个手脚麻利的工人,教秀玲怎么擀桶子。
秀玲学得快,那工人演示了两遍,秀玲就可以自己操作了,擀的又紧又齐,工人笑着说:“嫂子,你这学的可真快,比其他人老人擀的都好。”
秀玲抿着嘴笑了笑,眼里有了些光彩。这活儿好,不用出门,在家就能干,挣的钱也不少,比在厂里安逸的多。
白天她干活,志远和月亮就在旁边玩,饿了渴了喊一声,她就能应声。
秀玲白天擀,晚上再加班把擀好的桶子捆成一捆,等着厂里来人收。
“娘,我帮你捆!”志远拿着绳子,一把一把地把擀好的桶子往“模具”里放。月亮也学着哥哥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干着。
秀玲看着懂事的俩孩子,心里暖暖的。日子好像终于有了点盼头,苦是苦了点,但过得安稳。
可这安稳日子没持续多久。
年关越来越近,路上开始有了零星的鞭炮声,家家户户忙着打扫房子、蒸馒头,秀玲家却渐渐被一种愁云笼罩。
先是有个平安的工友找上门,说平安借了他两百块钱,现在该还了。秀玲好话说尽,说晚段时间,年后一定还,看着眼前的孤儿寡母,他叹着气走了,临走时还念叨着“不容易”。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好说话。这天下午,秀玲正坐在屋里擀桶子,院里突然闯进来两个小青年,一个瘦得像根麻杆,穿着件不合身的皮夹克,拉链拉到一半;另一个又矮又胖,脸膛通红,像是刚喝过酒,浑身散发着一股呛人的酒气。
“是赵平安的媳妇?”瘦青年吊儿郎当地问,手里晃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秀玲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把志远和月亮往身后拉了拉:“我是,你们找他有事?”
“有事?”胖青年咧开嘴,露出两排黄牙,“他欠我们钱,忘了?牌桌上借的,三百块,这都大半年了,该还了吧?这是欠条,你看看。”
秀玲的脸瞬间白了。她听说平安打牌借钱,却没想到和那么多人都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