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娘家出来,秀玲心里像揣了个秤砣,一边是对平安消息的期盼,一边是爹的话带来的清醒,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
她加快脚步往二刚家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确认了再说,不管怎么样,总得有个准信儿。
秀玲攥着那串号码走进二刚家时,二刚正蹲在院里劈柴,斧头起落间,木柴“咔嚓”作响。
见秀玲来,他直起身抹了把额头的汗:“大嫂,你咋来了?”
“二刚,你把这个号码记好。”秀玲把写着村委会电话的纸条递过去。
“这是俺爹村委会的电话号,你到了苏州,一定要帮忙去那个饭店看看,不管是不是你平安哥,一定得打个电话回来说声。”
二刚接过纸条,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贴身的口袋,拍了拍胸脯:“大嫂你放心,这事儿我记住了!就算忘了吃饭,也忘不了给你回电话。”
秀玲还想再叮嘱两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二刚是个靠谱的,再多说反倒显得生分。
临走时,她望着院里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轻声道:“路上当心些。”
二刚应着“哎”,又抡起了斧头。
日子在掰着指头的等待里过得分外慢。志远总缠着秀玲问“二刚叔啥时候能找到爸爸?”。
秀玲就摸着他的头说“快了”,可心里那根弦,却一天比一天绷得紧。
转眼到了初五,二刚揣着那张纸条上了火车。车轮碾过铁轨的“哐当”声里,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号码,想起秀玲那双含着光的眼睛,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事办妥当。
到了苏州的第二天一早,二刚就直奔那家饭店。此刻正值饭点,店里坐得满满当当,他找了个靠后厨的桌子坐下,假装翻着菜单,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后厨门口。
穿白褂子的师傅们进进出出,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抽油烟机的轰鸣声混在一起,可他瞅了半天,也没见着那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