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灯光白得刺眼。志远坐在硬邦邦的木头椅子上,手心微微出汗。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的刑期。
“姓名?”做笔录的民警头也不抬。
“赵志远。”
“年龄?”
“十八。”
民警抬起头,打量着他:“自首?说说吧,什么事?”
志远深吸一口气,从在学校打架斗殴,到被刀疤男勒索开始,再到大猛为他盗窃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他交出了那个装有一万赃款的纸袋。。
民警听得眉头越皱越紧。当志远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民警放下笔,突然笑了:“就这些?”
志远愣住了:“这些...还不够吗?”
民警摇摇头,语气出乎意料地温和:“小伙子,你说的这些,除了打架斗殴可能涉及治安处罚,其他的..构不成刑事犯罪啊。”
“不是,但是...”
“但是什么?”民警打断他,“你是被勒索的一方,虽然处理方式有问题,但本质上你是受害者。至于包庇犯罪...”他拿起那个装钱的纸袋,“你能主动上交赃款,这算重大立功表现,不算包庇。”
志远彻底懵了:“那...大猛他...”
“王大猛的案子另案处理。”民警正色道,“但你主动自首、上交赃款的行为值得肯定。这样吧,你先回去,后续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
走出派出所时,志远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原本准备迎接法律的严惩,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年轻人,”临走时,那个民警叫住他,“有正义感是好事,但下次记得先报警。有些事情该交给警察处理。”
回到学校,志远还没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母亲秀玲的声音带着哭腔:“远啊,爷爷...爷爷走了...”
志远如遭雷击,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赵老汉的葬礼办得简单。灵堂设在志远家正厅,前来吊唁的乡亲络绎不绝。志远披麻戴孝,跪在灵前,机械地回着礼。
他心里充满愧疚,这些年光顾着自己的事,陪爷爷的时间太少太少。记忆中最后几次见爷爷,都是在匆匆忙忙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