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一次，他和苏晴之间，是真的彻底结束了。

曾经以为会陪他走完一生的女人，如今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别人的怀抱，连说一句“祝你幸福”的勇气都没有。

正月十六的天刚蒙蒙亮，县城的街道上还飘着未散的年味，零星的鞭炮碎屑粘在结了薄冰的路面上，被早起的风吹得打旋。

志远坐在一辆半旧的皮卡车里，手指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指尖一缩，才猛地回神，将烟蒂摁进中控台上的烟灰缸里，里面已经堆满了烟蒂，散发出呛人的味道。

车是借钢蛋的。昨天下午，他给钢蛋打了个电话，说想借车“去办点事”。

钢蛋听说他和苏晴的事，没多问，只拍着他的肩膀说“远子，有事随时叫我”。

志远看着车窗外挂着红灯笼的饭店，心里像被灌了铅，沉得发疼。

饭店门口的彩虹门早就支了起来，红底黄字的横幅在寒风里飘着。

“刘军、苏晴订婚之喜”八个字格外刺眼。

志远盯着那横幅，眼睛慢慢热了，他抬手揉了揉，却没挡住眼泪往下掉，曾经他无数次幻想过，横幅上的名字，会是他和苏晴。

他就这样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地等。

烟一根接一根地抽，车窗开着一条缝，冷风灌进来，吹得他脸颊生疼，可他却像没知觉一样。因为这点疼远比不上他的心疼

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太阳慢慢爬高，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饭店里开始传来热闹的音乐声，偶尔有穿着喜庆的人进进出出，脸上都带着笑意。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喇叭声传来。

志远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直起身子，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饭店门口，车门打开，苏晴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化了淡妆，眉眼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看起来格外明艳。

她刚站稳，刘军就从另一边下车，很自然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低头跟她说着什么，苏晴笑着点头，踮起脚尖帮刘军理了理围巾。

那一幕，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志远的心里。他看着苏晴脸上的幸福，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不是以前跟他一起看星星时的羞涩，也不是收到他送的礼物时的惊喜，而是一种踏实、满足的笑意，是他从未给过她的。

志远的手微微颤抖，他慢慢抬起手，摇上车窗，随着玻璃缓缓升起，也将外面的热闹和苏晴的身影一点点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