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她又一次在同事的掩护下,从学校后门匆忙离开,成功躲开了刘军的围堵。
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看着周围行色匆匆、奔赴各自温暖家庭的人们,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孤立无援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正好弹出刘军最新的一条短信,内容充满了怨毒和威胁,暗示如果她不回头,她在教育系统将举步维艰。
冰冷的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颤。在几乎是无意识的情况下,她的手指点开了那个她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过多打扰的、志远的名字。
她盯着那个熟悉的名字,犹豫了很久,最终,理智被情感冲垮,她将这段时间刘军如何阴魂不散地骚扰、如何动用关系在工作上为难她的事情,简单扼要地编辑成文字,发送了过去。
她没有哭诉,极力保持着语气的客观,只是在最后,加上了那句无法掩饰脆弱的话:
“我知道我不该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但是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跟谁说。”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出现后,她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紧紧握着手机,背靠着路边冰凉的电线杆,闭上了眼睛。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期待。
她预想着各种可能,最可能的,是他出于礼貌回复一句“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或者,更糟的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时间在等待中被无限拉长。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希望时,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熟悉的提示音响起。
她猛地睁开眼,几乎是屏住呼吸点开了那条新消息。
志远的回复异常简短,只有一句话,甚至连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但那字里行间透出的冰冷怒意,却像实质的刀锋,几乎能割破屏幕,直刺人心:
“知道了。这事,该有个了断了。”
看着这行字,苏晴仿佛能透过冰冷的屏幕,看到电话那头志远骤然眯起的眼睛,紧抿的嘴唇,以及那攥紧拳头时手臂绷起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