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佳道:“玉儿,这一期的皇商名单换了?把原来成姨妈家里的布行,换成了我们东市的那个布庄!”
皇商名单换了!!李泽玉瞪着李泽佳,一颗心狂跳,说不上是喜是惊。蓝徽的动作也太快了吧,她脱口而出:“他怎么知道我们把曾经的皇商名额让给了成姨妈家里的?”
“你说的他是指谁呀?内侍省的人么?”李泽佳奇怪地看了李泽玉一眼。李泽玉脸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自然是内侍省的人啊。至于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李泽佳相信了,说:“有了这皇商名额,可以有三年旱涝保收。那时候手头有了活泛银子,凯儿也可以进学,有个好前途了。……这些天,也全无好事发生。”
李泽玉一阵恍惚。
李泽佳也恍惚,上午退亲,下午换名字。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李泽玉问:“对了,我来问你退亲的事的!你退亲了?你脑瓜子开窍啦?”
“不是那样的。罪名我背着,实际上却是……”李泽佳把那日顾蕴桥如何羞辱侯府的经过说了,还说了他知道那幅画的事。气得她回家就把画烧了,“说来也奇怪,烧了画。我的心里反而松快多了。”
李泽玉说:“可你不是心悦于他?”
“嘘!”李泽佳轻轻掩了她嘴巴,“这种浑话,再不许说了!”
李泽玉知道李泽佳正在慢慢走出来,但,多久能彻底忘却呢?
这又是一个问题了……
送了李泽佳回去,她仍旧回到外书房。李泽凯在练剑,没想到他的身手颇为矫健,只是似乎见不得人,一等李泽玉走近,他就收了:“二姐。”
眼神安抚示意了一旁惶恐不安的小厮,李泽玉问:“练得挺好啊,为什么停下来?”
李泽凯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母亲会不喜欢,怕我伤了我自己。”
确然是穆夫人能够做得出来的……李泽玉道:“既是如此。注意一点就是了。男子汉大丈夫,哪儿能手无缚鸡之力?孔夫子尚且通骑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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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凯果然欢喜,道:“二姐果然是明白人!我啊,真的好想赶紧长大,日后去外面闯荡!总好过一天到晚闷在家里!偶尔去一下外面,被人贴着屁股嘲笑我。说我不像个爷们。”
他突然咳嗽起来,小厮赶上来要扶他。李泽玉亲自扶稳了,说:“我们屋子里说话去吧。”
把干爽帕子垫在了李泽凯背上吸汗,这样就不会着凉了。李泽玉上辈子久病成医,这辈子照顾起人来,也算是头头是道。喝着李泽玉亲手调的盐糖水,李泽凯两条毛毛虫般的眉毛一会儿皱起一会儿舒展开。
李泽玉问:“大姐姐那边,你愿意帮忙吗?”
李泽凯道:“愿意!”
李泽玉扬眉:“我还没说要你怎么帮忙,你就答应?”
李泽凯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啊!除了老太太,老爷和太太,跟我最亲的人,不就是你和大姐姐了嘛?”
理所当然的口吻,倒是叫人动容。李泽玉说:“好。其实吧,过两天是腊八宴。爹爹应该会去。你跟着去。在那之后,爹爹的应酬,无论多乏味都好,你也要忍耐着,跟着。给我把脸刷得足足的。过了年之后,进了学,那时候就谁叫你都不来。哪怕皇子叫你都不出来,问就是潜心读书。”
她说一句,李泽凯答应一句。
最后她说完了,李泽凯还等了好一会儿,见再无下文,才傻傻的道:“没了?”
“没了。”
李泽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子:“那是怎么帮你,帮姐姐?”
李泽玉道:“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三年之后,你就是家里最大的后盾。”
从表情上来看,李泽凯是还没明白的。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好。”
李泽玉问:“你不多问我两句?”
李泽凯笑了笑,说:“你可能做事不顾方法。但是,你不会害了我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成家趴在我们家,吸血虫似的吸了无数好处。这次剥去皇商的名额,砍掉他们家一个进项是其一。其二,等于跟京城里的人宣告了额,我们家和他们再无瓜葛,之前他们家生意兴隆,也是仗势。那么京城里有点眼色的人,都会重新考量的。”
这般清楚明白一番话!
李泽玉看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那眼神,不再是看小孩子。
“这块镜子,你贴身带着。”她交给李泽凯一个荷包,里面是她刚刚做成的一小块铜镜,那是她磨破了好几处手才做出来的,“上面装了机括,能够弹开,必要的时候能充当护心镜用。你练武这一节,也别放弃了,反而要抓紧。再好身手的家丁都不如自己。”
李泽凯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