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晚的一切,根本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死局。
自坊间流言传开,皇帝就在等这一天。
如果单承宴安分守己,他或许还能维持表面的兄友弟恭;可单承宴一旦动手,便坐实了皇帝心中早已生根的“谋逆”之罪。
皇帝认定了,单承宴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
当袅袅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怒视着台阶上的皇帝,所有的恐惧都化作了滔天的恨意,她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利箭:
“你这个疑心病重的昏君!猜忌忠良,残害兄弟,你的皇位坐不久!”
“你有负沈皇后)!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这辈子都不配得到真心!”
“你刚愎自用,耳根子软,听信谗言……”
……
她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痛楚、最不愿面对的自卑和愧疚,全都血淋淋地撕开,公之于众。
皇帝的脸色从阴沉到铁青,额角青筋暴跳,他厉声警告:“当袅袅!即便有皇祖母遗言庇护,也容不得你在此满口胡言,藐视君威!”
当袅袅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仰天大笑起来,笑声癫狂而凄厉,在尸横遍野的广场上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单承宴想阻止她,想让她别说了,快走……
可他浑身剧痛,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发出嗬嗬的、焦急的气音。
当袅袅边笑边骂,将21世纪学来的网络梗都用上了,骂他“普信男”,骂他“格局碎成了二维码”,骂他“脑子里跑的都是草泥马”……骂得皇帝脸色由青转黑,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放箭!给朕射死这个疯妇!”
皇帝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乱箭离弦,破空而来!
“不——!” 单承宴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将当袅袅死死按进自己怀里,用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后背,迎向了那密集的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