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的理智，她的尊严，她的认知，割得血肉模糊。

楚墨一边享受着凰曦月的投喂，一边却分出了一缕极细微的神念，通过那枚金色的奴仆烙印，清晰地感知着萧红雪内心的剧烈波动。

他发现。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比任何肉体上的痛苦，更能瓦解她那宁折不弯的意志。

恨意，在不断地累积。

但恐惧，与对那份绝对力量的敬畏，也在更加疯狂地滋生。

这很有趣。

午膳时分。

凰曦月又取出了一条通体覆盖着银色鳞片，仿佛由虚空凝聚而成的神鱼。

【太虚龙鲤】！

以神凰之火，简单炙烤。

金色的油脂滴落在温玉盘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异香扑鼻，闻之欲醉。

这一次，凰曦月更是亲手，用一双玉筷，无比细心地将鱼身上最精华、最鲜嫩的鱼腹肉，一丝丝剔除下来，夹到楚墨的碗里。

直到楚墨的碗堆成了小山，她才自己夹起一块剩下的鱼尾，随意地吃了起来。

这一幕。

彻底颠覆了萧红雪的认知。

在她眼中，那位言出法随，一道气息便能震退化神老祖的南境妖帝……

此刻，竟像一个全心全意，只为照顾好自己丈夫的……凡间妻子。

而那个在她心中，算计天下，杀人不眨眼的绝世魔头……

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

这种强烈到极致的反差，让她产生了一种世界都彻底错乱的荒诞感。

晚膳。

是昨日那道【麒麟臂肉排】，以及用【玄武背甲汤】文火慢炖的灵菇。

楚墨的肉身，在这些顶级食材的恐怖滋养下，不仅早已恢复如初，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每一寸血肉，都仿佛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根基，被夯实得前所未有的牢固。

凰曦月非常满意地看着自己这几日的“杰作”。

她伸出手，捏了捏楚墨已经恢复了坚实线条的手臂，带着一丝得意的娇哼。

“哼，总算养回来一点肉了。”

她的凤目微微一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回来！”

夜深。

当这场持续了一整天的“观摩学习”终于结束时，萧红雪被允许退下。

她几乎是踉跄着，逃回了那间冰冷的耳室。

“砰”地一声，她瘫倒在地。

脑海中，一整天目睹的画面，像是走马灯般，挥之不去。

那碗用混沌源晶熬的粥。

那条被细心剔骨的鱼。

还有那个女人脸上，毫不掩饰的宠溺笑容。

以及那个男人，心安理得的享受。

萧红雪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的血肉之中。

然而。

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因为内心的麻木与崩塌，已经远远超过了肉体所能感知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