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出药囊,轻轻掀开一角。
那一丝腥甜的香气刚逸出,远处敌阵就起了骚动。果然,他们闻到了。
“你真要把丹露出来?”程雪衣跟上来,声音压得很低。
“不露,他们不信我炼出来了。”我说,“可他们不信,就不会怕。”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终于退后半步:“守军已就位,法阵充能八成,还能扛一次强攻。”
“够了。”我把药囊收回袖中,“让他们再等等。”
话音未落,天空骤然阴沉。
一艘巨大的飞舟从云层降下,船身漆黑如墨,边缘嵌着一圈暗红晶石,像凝固的血。船头站着一人,黑袍猎猎,戴着半张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阴沉、锐利,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
“陈玄!”
声音如雷,响彻全城。
“交出百毒丹,还有你体内的洞天钟。只要你肯献上,我可保你性命,甚至让你执掌万毒魔宫。”
是血手丹王。
他竟然知道洞天钟的存在。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飞舟两侧,南疆巫族和城主府的旗帜并列升起,三方势力分明,却又默契地围住了整座城。
他又开口:“你以为你能藏得住?那晚的丹香穿透三层地脉,连南疆祖庙的蛊坛都在震。你炼成了百毒丹,但也把自己变成了靶子。”
风更大了,吹乱了我的发。
我缓缓抬起手,掌心托着药囊。然后,在所有人注视下,轻轻一捏。
一丝极淡的蓝雾溢出,随风飘散。
血手丹王的话戛然而止。
他身后一名骨袍使者猛地捂住胸口,喉咙里发出“咯咯”声。他带来的随从更是直接跪倒,皮肤下青筋游走,像是体内有什么在撕咬。
傀儡虫失控了。
我看着血手丹王,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全场:“你说我炼的是毒……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致命的,从来不是毒本身?”
他没动,眼神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