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黑色种子还在原地,没动。但我感觉它不一样了。不是气息变了,而是存在感更深了。就像井底落了石头,看不见,但知道它在。
我不敢再探。
静默之约不能破第二次。我现在受不起反噬。
“走吧。”我对阿箬说。
她应了一声,跟在我身后出了密室。
外面树林很安静。没鸟叫,也没风。瘴气压得很低,贴着树梢飘。我们沿着老路往北走,脚步放慢。我一边走一边调息,尽量让灵力顺畅。
走了半个时辰,到了南疆边界。
这里有座废弃驿站,木屋塌了一半,门板歪在地上。我们停下歇脚。阿箬靠着墙坐下,喘了几口气。她的手抓着药篓带子,指节发白。
我掏出水囊喝了一口,递给她。她接过,小口喝完,把袋子捏扁收进怀里。
“你还撑得住?”我问。
“能。”她说,“别当我病人。”
我嗯了一声。她确实不是了。以前她采药摔伤都不敢喊疼,现在累成这样也不说软话。
我盘腿坐下,开始运功。净灵丹的药力慢慢打通堵塞,胸口的闷感减轻了些。但我没敢全力恢复,怕引来波动。血手丹王的人既然进了中州,路上可能有眼线。
阿箬望着北方:“你说他们会守在拍卖会上?”
“不一定。”我闭着眼,“他们要的是东西,不是场面。台上露脸的,可能是替身或傀儡。”
“那你打算怎么拿?”
“看情况。”我说,“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但现在最麻烦的不是他们,是钟。”
她转头看我。
我没多解释。她不懂洞天钟的规则,我也不能说。说了会反噬,连累她。
我摸了摸耳环。它现在很安静,但我知道里面有东西醒了。那颗种子不该出现,它不属于之前的任何变化。可它就在那里,埋在土里,像在等什么。
休息了两刻钟,我站起来。
“再走一段,今晚能在山口过夜。”
阿箬跟着起身,拍掉裙角的灰。她背上药篓,扶了下毒藤护腕,眼神定了下来。
我们继续走。
越往北,空气越干。树林变稀,地面出现裂缝。远处有山影,轮廓模糊。红云压在那里,颜色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