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承载着他怒火的刀脱手飞出,在夜空中划出弧线。
头马俊双目圆瞪,重重倒地。
他最后的不甘与惊愕,如同他塌陷的胸膛,一并沉入深渊。
浓稠的黑紫色血液从他嘴角淌出,腥气扑鼻。
李文航缓缓收回侧踹的腿,掸了掸裤脚,弯腰拾起那把刀。
他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头马俊,轻声叹息,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语:
“若不是当年在擂台上失手……我也不必靠穿越才能活下来……”
静。
整个球场如凌晨墓园般死寂。
连激战正酣的华强与光头勇等人,也不约而同停了手。
半晌,尚文龙第一个霍然起身,紧握双拳,激动得浑身发颤:
“ !我们和义安的新坐馆,够劲!”
一定要找机会跟航少打一场!
小主,
谁劝都没用,五叔伯来了也不行!
难以抑制的战意如烈火焚身,尚文龙全身每个毛孔都仿佛有蚂蚁在爬。
他常自诩是全港唯二的双花红棍,可“双花红棍”到底有多能打,他一直不太清楚。
在他看来,既是红棍,总归要能打才行。
而今天,尚文龙才第一次对“能打”二字,有了无比清晰的认知。
“航仔,干得漂亮!”
尚文龙离座后,汽水荣也紧跟着起身,用力鼓掌喝彩。其余社团大底见状,纷纷起身齐声叫好。
“航少当我们和义安新坐馆,实至名归!”
“以后有航少带,全港谁还敢说我们是夕阳社团!”
“没错!航少做龙头,迟早打出元朗,夺回荃湾,踩进油尖旺,重振社团声威!”
这些和义安的大底们私下各有盘算,此刻口号却出奇一致。
然而面对他们的高呼拥戴,李文航却提不起兴致。
都八十年代了,还指望靠当古惑仔做大做强?
真以为他和头马俊一样蠢吗?这种时候,当然是趁早上岸洗白才对!
“头马俊坏了社团规矩,私下走粉,已按家法处置。他手下的人,社团暂不追究,但谁再动歪心思学他走货赚钱,这就是下场!现在,散了。”
李文航撂下两句场面话,遣散众人。
以光头勇为首的头马俊旧部,听到“既往不咎”,都低着头默默离去。
至于他们日后是否还留在和义安,就要看他们心里有没有鬼了。
李文航没理会这些丧家之犬,转身回到观赛席,向起身相迎的两位叔伯拱了拱手。
“多谢两位叔伯赏面,希望今天这场球赛没叫你们失望。”
“哈哈哈,想到和义安以后由航仔你带领,我兴奋都来不及,怎么会失望。”
汽水荣大笑着与李文航拥抱,随即压低声音问道:
“航仔,刚才摆大龙凤吓唬头马俊那班人,你从哪里找来的?我都不知道和义安几时又开了山门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