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丫头来了。"老太君坐在上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这儿。"
这个位置向来是少族长所坐。
徐静姝感到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刺来,有三房的嫉妒,四房的探究,更多的是长房子弟的拥护。
她平静地入座,接过账房先生递来的总账。
"染坊上月盈余两千一百两,药圃八百两,族学..."
随着一项项数目报出,厅中渐渐响起窃窃私语。
这个季度的总收入竟是去年同期的三倍有余,而其中六成都来自染坊。
"静姝有功。"徐凛难得地面带笑容,"织造局又追加了三千匹的订单,指明要'珠光蓝'。"
三房当家突然阴阳怪气道:"女子抛头露面总非长久之计。静姝年纪轻轻,总不能一辈子守着染缸过活吧?"
话音刚落,老太君的蟠龙杖"咚"地一顿:"怎么,嫌银子烫手?"
"侄儿不是这个意思..."徐五叔讪讪道,"只是近来提亲的人踏破门槛,静姝都拒了,难免惹人闲话..."
徐静姝轻轻放下茶盏。
自江宁织染大会后,来说媒的确实不少——有地方官员的公子,有豪商巨贾的继承人,甚至还有两位致仕翰林家的孙子。
但她一律以"专心经营染坊"为由婉拒了。
"五叔多虑了。"她声音不疾不徐,"静姝如今领着三十号工匠,养活着上百户织工家小,比嫁人更有意义。"
四叔公突然插话:"听说盛家二房也派人来说项?"
厅内骤然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