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
良久,我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
“我需要知道全部的计划。不是你告诉我的一部分,是全部。”
八重神子笑了,笑得像一只得逞的狐狸。
“可以。但不是现在。等你伤好了,能站起来了,再来问我这个问题吧。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叫住她,“九条裟罗……她会查到什么?”
“她什么也查不到。”八重神子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已经把那里‘打扫’干净了。在她眼里,那只是一场愚人众内讧后,销毁证据的爆炸。至于你……从今天起,神谷哲也这个人,在明面上,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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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转换:天领奉行府邸**
九条裟罗将一份卷宗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废物!一群废物!”她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封锁了整整两天,除了从废墟里挖出来几块邪眼碎片,什么都没有!没有尸体,没有血迹,没有目击者!难道那个入侵者和愚人众的据点负责人,是手拉手一起升天了吗?”
站在她面前的几名与力,一个个噤若寒蝉,头都不敢抬。
“裟罗大人,我们……我们真的尽力了。”一名年长的与力硬着头皮开口,“现场太干净了,干净得不正常。我们甚至请了社奉行那边精通秘术的阴阳师来看过,他们说,现场的痕迹,是被一种极高明的术法给‘重置’了。”
“重置?”九条裟罗皱眉。
“是的。就好像有人用画笔,把那里发生过的一切都抹去,然后重新画上了一层伪装。这种手段……”与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这种手段,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至少,不是我们天领奉行能应付的。”
九条裟罗的脸色愈发阴沉。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稻妻城里,能做到这种事的,屈指可数。而其中最可疑的,就是那个总是挂着一脸慵懒笑容的粉毛狐狸。
“鸣神大社那边怎么说?”她问道。
“属下派人去了。”另一名武士回答,“但只见到了副官鹿野奈奈。她说,宫司大人近日偶感风寒,正在闭关静养,不见外客。对于邪祟净化的问题,她只是说,神樱自有庇护,让我们不必多虑。”
“偶感风寒?闭关静养?”九条裟罗冷笑一声,“真是滴水不漏的借口。她越是这样,就越说明她心里有鬼。”
她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一个神秘的入侵者,一场干净的爆炸,一个装病的宫司。这三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愚人众在稻妻的活动,她一直有所察觉,但苦于没有证据。这次的爆炸,本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却被人硬生生地掐断了所有线索。
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大人,那我们接下来……”
“查!”九条裟罗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锐利,“既然现场的线索断了,那就从外围查!给我把最近一个月所有进出稻妻城的可疑人员全部过一遍!尤其是那些没有身份凭证的浪人!另外,给我盯紧愚人众在城内所有已知的产业,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
众人领命而去。
九条裟罗独自一人站在房间里,看着窗外。天守阁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
她有一种预感,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稻妻城的水面下汇集。而她,作为将军大人最忠诚的利刃,必须在这场风暴摧毁一切之前,找到它的源头,并将其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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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转换:稻妻城,某处秘密酒馆**
昏暗的灯光下,两名穿着至冬国服饰的男人,正对着一杯酒,相对无言。
“……所以,『月枭』和整个据点,都没了?”其中一个络腮胡男人低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没了。天领奉行的人把那里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找到。”另一个面容削瘦的男人回答,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我的人去周围打探过,据说爆炸的威力很大,但现场却诡异地没有留下任何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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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那本账簿呢?那东西要是落到天领奉行手里,我们就全完了!”络腮胡男人一拳砸在桌子上。
“应该……没有。”削瘦男人不太确定地说道,“如果九条裟罗拿到了账簿,现在找上门的就不是天领奉行的普通士兵,而是她本人了。我猜,账簿很可能也在那场爆炸里,和『月枭』一起化为灰烬了。”
“但愿如此。”络腮胡男人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可『月枭』是怎么暴露的?那个据点极其隐秘,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而且,以他的实力,就算被天领奉行围剿,也不至于连个消息都传不出来,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抹除掉。”
“不知道。这件事处处透着邪门。”削瘦男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上面已经传来了消息,让我们暂时收缩所有行动,静默观察。在新的‘执行官大人’抵达稻妻之前,不要再惹任何麻烦。”
“新的执行官?”络腮胡男人一愣,“哪一位大人要来?”
削瘦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畏惧。
“是……『公鸡』大人麾下的……那位。”
络腮胡男人的手,猛地一抖,酒杯里的酒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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