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儿,这么晚了突然把我叫出来,电话里不能说嘛?”
陆远来得有些迟,刚坐下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赵希月挑眉看他:“婚期已经定了,11月30号,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陆远一愣:
“……已经确定好了吗?”
“是的,你妈已经和吕诗雅家里商量好了。”
陆远沉默着,表情冷峻,眉角都在不住的颤抖。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赵希月追问,她需要知道他的态度,这关乎她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我……”陆远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似乎在拼命组织语言,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情绪,“我……没想到这么快。”
他停顿了许久,再开口时,情绪已经难以收敛了。“我记得在八年前,在学校湖边的环形跑道上,我和她见得第一面……本来我上个月就已经完婚了,现在又有了和你这档子事儿。我……心很乱。”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沉浸在过往的碎片里,那些美好的记忆此刻却像刀子一样割裂着他。
“还有我爸我妈……为了攒够我的老婆本,我爸他……他几乎是长在了驾驶座上,日以继夜地扶着方向盘……我妈也把他们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我……”
他说不下去了。
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那是一个儿子对父母厚重付出的无以为报,也是一个男人在人生重要节点前的百感交集。他哭得无声,却比嚎啕大哭更显悲恸。
赵希月沉默地坐在那里,像一个被迫观看悲剧的观众。心中是一种拧巴似的、尖锐的疼。
这眼泪不属于她,这悲伤不属于她,但是她也落泪了。她甚至分不清这泪水,是为陆远,为吕诗雅,还是为这荒谬绝伦的处境。
良久,陆远的情绪似乎稍微平复,他带着浓重的鼻音,迟疑地问:“你……有在听吗?”
赵希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堵塞感,哑声回答:“在听。”
“那好,”陆远翕动着鼻子:“你把我的话……再重复一遍。”
赵希月愣了一下,耐着性子说:“你说你和吕诗雅第一次见面在学校的湖边,还心疼的你的父母。”
“但是!”赵希月话锋一转:“你说你爸妈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我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