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顾夜沉汇报瀚海投资新动向的过程，出乎林薇意料的简短和平静。

她将收集到的信息，以及自已对竞争对手可能调整策略、同样主打文化牌的判断，清晰地陈述出来。顾夜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所以，」林薇总结道，「我认为我们需要加快设计深化速度，同时进一步强化我们方案在文化真实性和本土融合方面的独特优势，以应对可能的同质化竞争。」

顾夜沉抬起眼皮，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就这些？」

林薇微微一怔。

「商业竞争，本就是兵不厌诈。瀚海找国际团队，是他们的自由。你的任务，是拿出比他们更好的方案，在竞标中击败他们。」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紧张或担忧，「至于如何做到，那是你的事情。我需要看到结果，不是过程汇报。」

他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无关紧要的苍蝇：「做好你该做的。出去吧。」

林薇所有准备好的、关于需要更多资源和支持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她看着顾夜沉重新低下头，拿起另一份文件，仿佛她刚才的汇报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一股无力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将她推到风口浪尖，给予一定的权限，却又在她需要实质性支持时，冷眼旁观。

她默默地退出办公室，感觉后背冰凉。

顾夜沉的态度，让她更加确信，这场战斗，只能靠她自己。

回到项目部，她立刻召集设计团队，传达了加快进度和强化特色的要求，并分享了瀚海投资的最新动向，给团队施加压力。同时，她也加强了对王副总以及成本部那个刘工的暗中监控。

赵小雨那边很快有了反馈。

「林总监，」赵小雨趁着送文件的机会，压低声音汇报，「我按照您的吩咐去找刘工，他看起来有点紧张，核对数据的时候心不在焉。而且，我无意中看到他电脑微信弹出一个对话框，备注是‘王哥’，头像……有点像王副总。」

「王哥？」林薇眼神一凝。王副总果然和成本部的刘工有私下联系！

「还有，」赵小雨补充道，「我借口要等复核结果，在他工位旁边坐了一会儿，听到他接了个电话，语气很恭敬，好像提到什么‘数据没问题’、‘已经发过去了’、‘您放心’之类的……」

林薇的心沉了下去。数据？发过去了？发给谁？王副总？还是……瀚海投资？

这几乎可以坐实王副总和刘工的内鬼身份，并且他们很可能正在向竞争对手泄露关键信息！

必须尽快拿到证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还没等林薇采取下一步行动，一场更大的风暴，以她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骤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