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沉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专注。

「做得很好。」听完汇报，他给出了评价，语气是纯粹的认可，听不出任何试探或嘲讽。「比我想象的更快稳住局面。」

「是团队协作的结果。」林薇没有居功。

顾夜沉不置可否，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距离有些近，林薇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冽的松木香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咖啡苦味。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他忽然问，声音低沉。

林薇抬起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因为我有用。而且，足够干净。」

这是她基于现实的分析。

顾夜沉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讥诮，又似乎藏着一丝别的什么。

「不全是。」他缓缓道，「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种……不甘被命运（或系统）摆布，拼命想要抓住一点主动权，哪怕头破血流，也要在荆棘丛中走出一条路来的……倔强。」

林薇的心猛地一跳，呼吸几乎停滞。

他知道了！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他甚至用“命运或系统”这样模糊却精准的词语，几乎挑明了他对她处境的洞悉！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夜沉抬起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睫毛，却在最后一刻停住，转而轻轻拂过她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暧昧的克制与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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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林薇。」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如同魔鬼的低语，「证明你的价值，积累你的筹码。这个世界，或者说，‘它们’那个世界，尊重强者，也只给强者谈判的资格。」

他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恢复了那副掌控一切的冷漠姿态。

「出去吧。明天我要去欧洲出差一周，这边的事情，你全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