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见到如同铁塔般突然出现的苏锐，吓得几乎要尖叫，抱着孩子瑟瑟发抖。

“跟我来。”苏锐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杀气，“快点。”

张氏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直到苏锐不耐地皱了皱眉，她才如梦初醒，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抱着孩子，跟着苏锐来到了窑洞口，却不敢进去。

赵梅已经用一个破了一半、但勉强能用的木碗，盛了半碗热气腾腾的蛇羹。羹很稠，里面能看到清晰的蛇肉丝和几粒米。

她将碗递给苏甜，示意她送出去。

苏甜接过碗，走到洞口，递向那惶恐不安的张氏：“张嫂子，给孩子吃点吧。”

张氏看着那碗乳白色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羹汤，眼睛瞬间瞪大，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汹涌而出，不住地磕头：“谢谢……谢谢恩人……谢谢……”她哽咽着，话都说不完整。

她颤抖着接过碗，也顾不得烫，先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用手指蘸了一点温热的羹，送到婴儿的嘴边。那孩子本能地吮吸起来，微弱的气息似乎都强劲了一丝。

张氏自己却一口都没舍得吃，只是不停地对着苏家人磕头。

“快吃吧，自己也吃点。”赵梅（苏婉）在洞里看着，忍不住出声提醒，声音也有些哽咽。

张氏这才如梦初醒，看了看碗里的羹，又看了看怀里似乎缓过一口气的孩子，终于忍不住，低头飞快地喝了一小口。那鲜美的滋味和温热的食物落入空瘪灼痛的胃袋，让她浑身一颤，眼泪流得更凶了。

苏锐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没有催促。

很快，张氏将半碗羹吃得干干净净，连碗壁都舔得光亮。她将碗递还给苏甜，再次重重磕了几个头：“谢谢……谢谢你们……这辈子做牛做马……”她泣不成声。

“快走吧，带孩子找个地方躲起来。”苏工在洞里沉声道。

张氏知道不能久留，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