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晚的身影与梦中的心声

望仙山的夜静得能听见桂花落瓣的轻响,像有人用指尖轻轻拂过绢布,细碎又温柔。

林砚躺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靛蓝色的被褥上洒下几缕银纹,像极了枫树林里白衣人剑上流转的星光。

他的手无意识地搭在枕边,指尖反复摩挲着墨色长剑的剑鞘——白天刚用松风客留下的淬器散仔细保养过,那些深浅不一的旧痕被粉末填得平顺。

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灵光,像一匹沉默的老伙计,安静守在床边。

这一年来,他每晚都要摸着这把剑才能睡着。

黑石峡斩青纹狼时崩出的缺口、枫树林挡兽族壮汉时留下的凹痕,每一道痕迹都记着他和晚晚的生死时刻。

此刻指尖划过剑鞘,他又想起白衣人消散时的白光,那句“照顾好她”还像在耳边,可那道神秘的金色光点融入额头后,除了星流剑诀,再没别的线索。

迷迷糊糊间,意识刚要沉入梦乡,一道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不是从耳朵听来的,是直接烙印在识海里。

带着冷铁敲冰般的质感,又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去秘境……那里有属于你的东西……”

林砚猛地睁开眼,心脏“咚咚”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他腾地坐起身,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手下意识摸向额头的青岚印——那枚印子依旧隐在皮肤下,一片冰凉,没有丝毫异动。

可刚才那道声音却清晰得仿佛说话人就坐在床边,连尾音里的沉郁都听得真切。

“谁?”他压低声音喝问,目光飞快扫过房间:木桌旁的烛台早已燃尽,只剩下半截焦黑的烛芯。

墙角的储物戒安安静静躺在木盒里,里面的灵草和疗伤丹没有动静;墨色长剑依旧靠在床脚,剑鞘上的灵光平稳,没有丝毫异常。

他又闭眼仔细回想那道声音——音色偏冷,带着点金石相击的脆感,乍听和枫树林里白衣人说话的语调有七分像。

可再细品,却少了白衣人身上那股裹着星光的温润,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压迫感,像是隔着一层浓雾看人,能辨出轮廓,却看不清眉眼。

“是白衣人?还是……和他有关的人?”林砚皱紧眉头,伸手拿起墨色长剑,指尖注入一丝微弱灵力。

剑身上没有像练剑时那样泛起星光,只有月光映出的冷光,顺着剑刃流淌,安静得有些诡异。

他试着在脑海里默念“星垂平野阔”,星流剑诀的招式清晰浮现,可那道声音却再也没响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太过真实的幻觉。

就在他握着剑发呆时,“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道纤细的身影踮着脚探进来,月光落在她淡蓝色的劲装上,映出晚晚的轮廓——她没穿睡觉时的软布裙,而是穿着白天练剑的劲装。

领口还沾着点桂花碎屑,头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快被摸得发亮的草绳兔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阿爹?”晚晚的声音压得很轻,刻意装出刚被吵醒的惺忪,可眼神却没半点迷糊,飞快地扫过林砚的床榻,又立刻落回他脸上,“我……我在房间里好像听到你这边有动静,是不是有坏人闯进来了?”

林砚愣了一下,下意识把剑放在床边,指尖还残留着剑鞘的凉意:“你怎么还没睡?这个时辰了,怎么还穿练剑的衣服?”

晚晚快步走到床边,脚尖蹭了蹭地面,左手悄悄背到身后,眼神却刻意避开林砚的目光:“我……我突破金丹后,感知力好像变强了,刚才在房间里打坐,隐约听到你这边有灵力波动,就赶紧跑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