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德?哈哈哈,你那个卖草鞋的师弟?只怕早就吓得滚回涿郡去了!谁还记得你这快要饿死的孤魂野鬼?”
“识相的,开城投降!丘力居大人念你是条好汉,或可饶你不死!否则,破城之日,鸡犬不留!”
这些污言秽语,连同日益减少的粮草、不断增加的伤亡数字,如同慢性毒药,慢慢侵蚀着军心,也侵蚀着他原本坚定的信任。
部下们的抱怨越来越多,眼神中的怀疑与绝望日益浓重。他只能用自己的威严和往日的威望强行弹压,但内心深处,那根名为“信任”的弦,也在不可避免地一点点松动。
难道……刘虞真的为了大局,选择牺牲他公孙瓒?难道刘备……真的力所不及,或者……另有所图?
他不愿相信,但现实的残酷和孤立的处境,由不得他不产生一丝芥蒂。
“够了!”公孙瓒猛地睁开眼,低吼一声,打断了严纲的话,“刘幽州与玄德必有难处!守好你的岗位!再敢惑乱军心,军法处置!”
严纲看着主公那强自压抑着痛苦与焦躁的脸,心中一叹,不敢再多言,默默退了下去。
空荡的厅内,只剩下公孙瓒一人。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从窗棂射入,拉长了他孤寂的身影。他缓缓拿起案上的马刀,抽出半截,冰冷的刀锋映照出他憔悴而依然锋利的眼神。
“刘虞……玄德……”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你们……究竟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