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银面猎犬,夜袭而来

巴图迪斯,天玑魔塔的阴影笼罩之地。

一座村庄蜷缩在终年不散的湿冷薄雾中。

每当夜色沉落,无名的风雨便会准时来袭,凄厉地拍打着门窗。

魔塔的警报一旦响起,紧锁门扉,就是这里唯一的生存铁律。

这里是潘海姆大陆的失踪者黑洞,无名尸骨的温床。

玛蕾尔·巴尔的摩,正是为调查这片名为“巴德尔噩梦”的土地而来。

她推开小酒馆吱嘎作响的木门,熟门熟路地在吧台边坐下,只对老板比了个手势。

一杯波本威士忌很快滑到她面前。

吧台对面,一枚小小的水晶球正闪烁着光芒,转播着“盟王战”的实时赛况。

“哈,该死的,又输了?”

玛蕾尔吐出一口辛辣的雪茄烟雾,轻蔑地瞥着水晶球里的画面。

“天璇魔塔那帮废物,到底是从哪年开始就没赢过的?”

她一身黑色皮风衣,枯槁的灰发在脑后随意扎成一束。

酒馆老板哈肯慢条斯理地擦着玻璃杯,瞥了眼这位吞云吐雾、豪饮烈酒的女客。

“那边的塔主可是出了名的逢赌必输。”

“那也该有个限度,”玛蕾尔嗤笑一声,“我怎么看都觉得那场地板是歪的。这比赛真的公平?”

“您该不会是押了‘科菲尔德峡谷’吧?”

“是‘格兰德峡谷’……现在改名了?算了,都一样。”

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水晶球的光芒应声熄灭。

昏暗的酒馆里,只剩下窗外凄冷的雨声,和桌上几支烛火无力地摇曳。

烛光映照着一张张麻木的脸,死气沉沉。

就在此时,叩、叩、叩。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吱呀——

老旧的木门自行向内敞开,门外,除了浓稠的夜色与冰冷的雨雾,空无一人。

诡异的是,酒馆里的所有人对此都视若无睹,依旧低头啜饮着杯中物。

玛蕾尔轻蔑地“啧”了一声,从风衣内袋里抽出今早收到的密信。

信纸上,一字也无。

她知道,是时候了。该了结此地之事了。

“喂,老板。”

“嗯?”

“这东西,见过吗?”

玛蕾尔捻熄雪茄,从怀中取出一枚冰冷的银色面具戴上,同时将一幅画推到哈肯面前。

画上是一尊女人的石像,头顶生满盘结的怪诞犄角。

正是霍斯克劳的维布雷特团长曾展示过的魔神像。

“这个嘛……今天头一回见。”

哈肯答道,手中的布巾细致地擦拭着酒杯,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他神情自若,仿佛眼角缓缓渗出的鲜血,不过是杯沿溢出的酒沫。

窗外,狂暴的雨点已化作无数拳头,疯狂地砸向玻璃。

“是吗。啊,顺便问一句,你这家酒馆开了多久了?”

“从鲍尔三世陛下举行成人礼那年开始的,也就是潘海姆西历73年。年头可不短了,哈哈。”

“不,没那么久。”

玛蕾尔的风衣下摆无风自动,两颗掌心大小的钢珠滚落在地。

钢珠撞上椅腿,体积骤然膨胀,化为两头通体玄钢、眼冒红光的巨犬。

“因为五年后,拉维耶尔战线就被攻破了。这里,也烧成了一片焦土。”

“您在说什……”

轰!

【黑魔法:黑鳞之焰·凝固汽油】

黑色的烈焰如地狱吐息,瞬间炸开,吞噬了一切。

酒瓶爆裂,烈酒化作火蛇四处流窜。

屋梁在炙烤下扭曲,发出骨骼断裂般的**。

诡异的是,没有一声惨叫。

玛蕾尔静静地看着哈肯的喉咙被铁犬咬穿,缓缓举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抱歉了。本想陪你们这些亡魂等到幻境结束,但我赶时间。”

“呃……嗬……!”

“说起来,轮回公那位大人,到底是从多少年前就开始输钱了?呵,真是有趣的执念。”

咔嚓!

幻象如玻璃般碎裂。

原地,只剩下一片被焚烧殆尽的焦黑空地,和依旧淅淅沥沥的冷雨。

这便是巴图迪斯的诡异之处——消逝的过去与冰冷的现在,在此地交错重叠。

玛蕾尔将至今为止收集到的情报,写在那张空白的信纸背面。墨水渗入纸张,字迹缓缓浮现。

【确认“魔神像”于大战后开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