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针绝技,隔空取弹

第三日辰时,南京下关教会医院前的空地,晨雾尚未散尽,人声已沸成一锅粥。担架上的王排长被抬出来时,脸色苍白得像纸,却带着活人的温度;右腿伤口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药膜,青紫褪尽,只剩淡红,仿佛一幅被清水洗过的旧画。围观者——医护、记者、商贩、拄拐的伤兵——目光齐刷刷钉在那条腿上,像在等一场魔术揭盅。

林怀远立在担架左侧,青布长衫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衣角下,一排银针在初阳里闪着冷芒。他抬眼扫过人群,视线在皮埃尔脸上停了一瞬——法国院长倚着台阶栏杆,西装纽扣扣得密不透风,唇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冷笑;翻译官举相机,镜头对准那条曾被宣判“必须截肢”的腿,闪光灯噼啪炸响,像给空气撕开一道道白口子。

“林大夫,今日若取出弹片,我《中央日报》给你头版。”记者压低声音,热气混着雾气扑到林怀远耳侧。

林怀远没回头,只抬手轻轻一挥,小满捧上檀木针盒。盒盖启开,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静静卧在紫缎上,针尾刻着细若发丝的“太乙”二字,像沉睡的银龙。

“开始吧。”他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嘈杂。

杰克半蹲半跪,毛茸茸的大手稳稳按住王排长肩胯,蓝眼睛瞪得溜圆,生怕错过一场魔法秀。王排长咬牙,汗水顺着鬓角滑进衣领,却咧嘴笑:“林先生,您尽管下手,我信您。”

林怀远指尖掠过针盒,取出一枚七寸长针。针体通亮,针尖却钝圆,与寻常尖锐不同——祖父亲手打磨的“破邪针”,专破瘀毒顽铁。他两指轻捻,一缕肉眼几不可见的青气自掌心涌出,顺着针身游走,像给银龙披上薄纱。

“太乙真气,以气化形。”他低声道,手腕一抖,长针化作一道冷电,刺入王排长腿根“髀关穴”。青气随针而入,伤口处薄药膜微微鼓起,仿佛有风自骨缝透出。

皮埃尔冷笑一声,踱步上前,用生硬中文道:“林先生,您是要用这根‘烧火棍’把弹片吸出来?还是需要我提供磁铁?”周围几名白人医生哄笑,闪光灯变本加厉。林怀远不答,第二针已出手——“伏兔穴”,第三针——“阴市穴”,第四针——“足三里”。每下一针,青气便更深一寸,四针连成一条蜿蜒的银线,将伤腿诸穴串成“引雷索”。

王排长闷哼,膝盖无意识地弹起,又被杰克死死压住。林怀远左掌覆于伤口上方,右手中指忽然在针尾一弹——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