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奇踩着独眼龙的胸口,声音冷得像冰:“谁告诉你地窖的位置?”
独眼龙咳着血,却还在笑:“是……是你们自己人……一个穿黑衣服的小子,说给我指条路,换两听罐头……”
陆奇猛地回头,看向镇民里那个总是跟在夜枭身后的年轻人——是前几天从辐射麦田救回来的孩子之一,叫石头,平时沉默寡言,却总在分粮食时抢在最前面。此刻石头脸色惨白,正悄悄往人群后缩。
“为什么?”陆奇的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石头扑通一声跪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我饿……我娘还在外面等着我带粮食回去……他们说……说只要告诉我位置,就……就给我五听罐头……”
镇民们炸开了锅。有人骂他忘恩负义,有人叹息着摇头,还有个老人突然说:“算了,都是饿的……去年冬天,我也差点为了半块饼子把邻居的地窖卖了。”
陆奇没说话,只是从粮仓里拿出五听罐头,扔在石头面前:“带着你的罐头,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石头抱着罐头,连滚带爬地跑了。小花怯生生地走到陆奇面前,眼泪掉在地上:“陆奇哥,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们打我,还说要把我扔去喂狼……”
“我知道。”陆奇摸了摸她的头,声音缓和了些,“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记得咬他们一口。”
小花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清理战场时,夜枭把那半块染血的玉佩递给陆奇:“找到安安的玉佩了,在那个死了的拾荒者身上。”他叹了口气,“你说咱们这么拼命守住这镇子,值得吗?今天是石头,明天说不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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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陆奇打断他,将玉佩递给安安,看着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把它重新戴在脖子上,“至少安安还能戴着她的玉佩,小花还敢承认自己的害怕,老栓还愿意为了孩子打开粮仓。”他指了指那些正在帮着包扎伤口、清点粮食的镇民,“这些就是值得的理由。”
林悦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听罐头,递给陆奇和夜枭:“老栓说,今天的事,大家都累了,分两听罐头补补。”她的胳膊上多了道伤口,是刚才打斗时被砍刀划的,但眼神很亮,“地窖里的孩子说,以后再也不跟陌生人说话了,还说要跟你学打坏人。”
陆奇打开罐头,金黄色的肉糜散发着香气。他突然觉得,这罐头的味道,比核电站里的铀燃料棒、比星尘核心的碎片都要珍贵——因为它沾着血,带着泪,混着人性的丑陋和微光,是这末世里最真实的味道。
夕阳西下时,镇民们在地窖旁立了块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守望”两个字。老栓说,以后这里就是孩子们的秘密据点,谁也不能再用他们做交易。陆奇蹲在木牌前,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突然觉得怀里的星尘核心碎片不再那么滚烫——或许它的终极秘密,从来不是改变世界,而是守护住这些愿意相信“守望”的人。
夜枭走过来,递给陆奇一个用铁丝串着的烤土豆:“想什么呢?明天要不要去南边的废弃罐头厂看看?老地图上说那里以前是个仓库,说不定有存货。”
陆奇咬了口土豆,滚烫的淀粉混着焦香在嘴里散开。他抬头看向南边的地平线,那里的天空正被夕阳染成金红色,像一块巨大的、尚未开封的罐头。
“去。”他咽下土豆,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但这次,带上孩子们一起。让他们看看,我们抢回来的罐头,是怎么藏着光的。”
远处的废弃罐头厂在暮色中沉默着,像个等待被开启的秘密。而陆奇知道,无论里面藏着多少罐头,多少危险,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只要信任的裂痕能被一点点补上,他们就永远有勇气,把下一个黎明,变成打开罐头时的那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