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象征着煌煌天威与文治光辉的金色光芒,与那代表着征服意志与律法力量的紫色光芒,在擂台最中央毫无花哨地轰然对撞的刹那。

整个天命擂台,这件由宇宙规则具现化的、本应坚不可摧的造物,竟然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仿佛源自根基的剧烈哀鸣!

这早已超越了寻常意义上的能量冲击与物理破坏,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法则、两种根植于各自历史土壤的世界观与秩序理念,在进行着最为直接、最为本质的正面交锋!

李世民周身流转的“天可汗”法则,此刻化作了肉眼可见的实质——

那并非蛮横的力量洪流,而是一种以德服人、怀柔远人的王道气度;

是八方来朝、四海宾服,在差异中寻求共存的宏大秩序愿景;

更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将民心向背视为统治根基的深邃治国智慧。

那璀璨的金光所过之处,被紫光侵染的空间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与逻辑,自发地、和谐地构建出大唐长安那整齐划一的里坊、热闹非凡的东西两市、书声琅琅的国子监、以及寻常百姓安居乐业的街巷民居……

俨然要将这整片擂台空间,都化作贞观盛世那开放、繁荣、有序的社会缩影。

而凯撒的“征服者”法则,则呈现出一种与东方王道截然不同的、充满力量感的形态——那是锐意进取、不断突破边界的霸道精神;

是“Veni, Vidi, Vici”(我来,我见,我征服)所体现的、毫不掩饰的开拓与掌控欲望;

是将罗马的法律条文、行政体系、乃至生活方式,作为普世标准强加于所遇见的每一个陌生世界、每一种异质文化的绝对意志。

那深邃的紫光肆虐之处,试图强行覆盖金光塑造的景象,威严的罗马柱廊破土而出,笔直宽阔、以砂石与混凝土铺设的大道经纬纵横交错,公共浴场、圆形竞技场、元老院议事厅的虚影拔地而起,霸道地试图将这片空间彻底重塑为罗马帝国的一个标准化的、打上了鹰徽烙印的行省!

两种性质迥异、却都高度成熟的文明法则,在擂台的每一寸空间、每一个维度上,展开了寸土不让的激烈碰撞与侵蚀!

大唐那管理严密、商业活跃的坊市制度,与罗马那以广场为中心、注重公共空间的城市规划理念,在争夺着对空间布局与功能划分的主导权;

源于均田制的、将土地分配与赋税、兵役紧密结合的土地法则,与罗马法体系中那强调私有产权、物权分明的法律概念,在相互渗透、试图覆盖对方;

以科举考试选拔人才、打破门阀垄断的文明进阶理念,与罗马元老院那基于贵族身份、财富与政治经验的政治智慧与权力运作模式,在进行着跨越时空的隔空交锋与理念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