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赵天成为什么敢在广贵省如此横行霸道,为什么敢明目张胆地架空一把手、培植私人势力?
不就是仗着自己跟京城领导有过一段旧渊源吗?
有了这层关系,他内心里根本不会惧怕任何人,包括京央调查组。
“您的意思是,突破口,就在赵天成那层特殊渊源上?”蒋震追问。
“嗯。”王庭之轻轻点头,说:“赵天成的圈子再硬,势力再大,都是依附于那层渊源存在的。就像这株草,茎叶再茂盛,也得靠根系吸收养分。只要斩断那层渊源,让他失去京央的顾忌,他的圈子就会像这离了土壤的草一样,失去根基,终究会枯萎败亡,树倒猢狲散。”
蒋震低头看着书桌上的草,又抬眼看向王庭之深邃的眼神,心里的迷雾彻底散去。
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一直盯着赵天成的圈子和势力,完全是本末倒置。
真正的要害,是赵天成最依仗的那层特殊关系。
“可是,那层渊源毕竟涉及领导,怎么才能斩断?”蒋震很快冷静下来,脸上露出一丝顾虑,继续道:“您也知道,就连常书记似乎都对这层关系有所忌惮……我,又该如何下手?”
“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王庭之再次提起这句话,语气带着一丝点拨的味道说:
“高层之所以顾忌,是念及旧情,这是人道。可当这份旧情威胁到天道、威胁到大局稳定时,人道就必须让步。你要做的,不是主动去斩断这层关系,而是让领导主动放弃赵天成。现在,你知道接下来该努力的方向了吗?”
蒋震心中了然。
他知道,处理这种涉及高层渊源的事情,绝对不能像之前对付其他对手那样直接强硬。
常书记的谨慎就是信号,赵天成的“根”连着领导,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烧身。
“记住。”王庭之的语气变得郑重,“你这次的任务是斩草除根,但怎么斩、怎么除,需要你好好费一番心思,绝不像你挖这株草那么简单。结果注定是这个结果,但过程,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直接。”
蒋震心里清楚,王庭之能跟自己说这么多,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位老者的智慧,在于点透方向,而不是手把手教你每一步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