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大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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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娘:“大公鸡变成诡了吗?”
柳玉楼一笑:“是由诡转生的人,不过,说是诡也没什么关系。”
她挑眉看向蜉蝣老太太:“大吉大利,今晚吃鸡。这只——过去的名字叫作瓷器张。”
“这份大礼您可满意?”
“瓷器……张!”老太太底下头,掩盖疯狂上扬的嘴角,那是身体本能也压不下的狂喜,“你们可真是了解我啊,好一个俗世楼,好一个俗世楼!难怪那么多人上赶着给你们当狗!”
柳玉楼:不知道说的什么但是微笑就对了.jpg
“如果是真的,还真是拒绝不了的礼物啊……”蜉蝣老太太一边控制表情,一边从拐杖里摸出来一个什么,一把掀开瓷器张的黑布——果然是一只没有喙,嘴的位置一团血的大公鸡。
他把那个东西塞进了公鸡血肉模糊的口里。
“喔——咕——”
居然还有底牌!
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蜉蝣老太太难得好心情地解释了一下:“这是[传语]。断魂亭常和诡异打交道,让诡异吞服这个,可以让诡异的话被人类听懂。”
仿佛是看到柳玉楼眼里的羡慕之色,蜉蝣冷笑一声:“这玩意儿可不常有,稀罕着呢。”
“心意相通,才可以让意义越过语言的藩篱,达到语意的传达。别说夫妻,就是父子、母子,也常常达不到可以作为材料的标准。”
“怎么……和人联系上了?”
蜉蝣习以为常,态度自然地道:“能跨越物种已经逆天,怎么确保一定能让人听懂?万一是别的语言呢?所以[传语]的材料之一就是人心。心意相通的两个人,一个剖心,一个剜耳,再由特定的‘八音象虫’吞心噬耳,才能炼成。最难得的是,双方都不能对彼此有丝毫怨怼,必须是心甘情愿地赴死,或者失声。”
这个世界太癫狂了!
柳玉楼听得一阵作呕:“这怎么可能?”
蜉蝣老太太:“怎么不可能?小姑娘毛都没长齐吧,见过什么?”
柳玉楼:……谢邀,这个世界无父无母,不是她的家,为了避免被抓去做材料,她这辈子只会和自己心意相通。
就在这时候,大公鸡开口了。因为没了嘴也没牙,多少有点漏风:“你们是谁?为什么算计我?”
蜉蝣:“你是瓷器张?”
大公鸡绿豆大的眼珠转了转,将头一抬,满是桀骜:“瓷器张?我正要找他呢!我是他家隔壁的豆腐王,这家伙趁我不在睡我媳妃儿,我回来说要给我摆赎罪宴,结果偷偷在菜里下药,把我扔到了煅烧着的瓷器窑里,醒来怎么成公鸡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是不是他的同伙?”
煅烧。
柳玉楼精准抓住了关键词:不是专业的普通人只会说烧,很少会说这种名词!
起因开头结果具在,恐怕当年的豆腐王真是这么死的。哪儿有什么转生,恐怕早就烧成了灰。
蜉蝣死死盯着它,一会儿看看柳玉楼,一会儿看看大公鸡。
大公鸡又说出了几个豆腐王的私人小癖好。
柳玉楼站在它身侧的一方,突然开口唤道:“瓷器张。”
公鸡下意识地转头:“怎——不好!”
蜉蝣哈哈大笑起来,青年的笑里带着几分苍凉:“没想到呀,名满十三州的瓷器张变成了一只没嘴鸡!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也想扒了你的皮,嚼碎你的骨头!报应啊,都是报应!没想到老天真的开眼了啊!”
……
老天开眼?
柳玉楼现在的心情就好像那个费尽心思把患者抢救下来的急救医生。费劲平生绝学,几天几夜没合眼,甚至自己掏腰包再试一次,患者活过来第一句话:“感谢老天爷!”
行吧。反正模拟器的存在不能暴露。
事实上。柳玉楼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出现了一个大的纰漏:替身瓷的激发是需要一个生物给它摔碎的。谁来摔?蜉蝣就算不认识替身瓷,难道就会摔了吗?何况他知晓得清清楚楚!
幸好红绫的激发需要鸡鸣,给她形成了肌肉记忆!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子里。大公鸡眼神阴冷地看过来,本该是鸟喙的地方却断裂开来,露出像是修建过的马蹄的角质层。嘴巴长得很大——那是柳玉楼强行塞进去刀的结果,半个脖子几乎快被捅穿,淅淅沥沥的血滴答到了地面。
大公鸡:“你是什么人?”
蜉蝣老太太:“杀你的人!”
“想得美!爷爷我名动天下时。你还在——额,”老太太看起来不太年轻,瓷器张不禁怀疑起了是否是当年的某处风流债,但他手下可不含糊,“犬瓷,来!”
地面上被打成碎片的两个小瓷器发出一声呜呜咽咽的小狗悲鸣声,一动不动。
如果瓷器张还是人身,修复这俩小瓷器狗不过是挥手的事儿。但是鸡是没有手的——很难说翅膀到底能不能点燃火。
但是鸡翅烤了一定很香,柳玉楼突然想到。
蜉蝣本来都警惕地拔刀了,见此,拿着刀靠近,一把把大公鸡的腿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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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放开我!”大公鸡扑闪着翅膀,羽毛掉了一地,最后终于像一只普通的大公鸡那样垂头丧气地耷拉下了脑袋。
66.替身瓷16:三叩之祭,墓马生信
怎么没动静?
大公鸡试探地看向蜉蝣老太太。
老太太在房里点了三根香,像是祭祀枉死的叔叔婶婶。
呼。没事。
等等,祭祀是不是要有祭品来着?
大公鸡一个激灵,伸长脖子,试探性地唤到:“小丽?小美?小花?”
蜉蝣已经从柜子里拿出来了盘子,正在擦去上面的尘土:“你叫谁都没用。”
大公鸡:“大妹子,你冷静啊,我不记得我睡过声音这么像男的的女人啊?”
才反应过来它在想什么的蜉蝣冷着脸,气得盘子都捏碎了一个:“你看清楚,爷爷我是男的!”
大公鸡:?
看着老太太的法式揉了揉眼睛。
珠娘后退一步。
柳玉楼默默记下:嗯,性别终于确定了。
瓷器张沉默一会儿又开口了,属于大公鸡的声音尖利刺耳:“男的我也不是没尝过鲜,你是小红?”
“我去你的。”三观不错的蜉蝣忍不住爆了粗口,改捏公鸡的脖子,制止了它接下来的虎狼之词。
他按着公鸡的鸡冠,强行让它叩了一个头。
“一叩众生风雪泪,为当年流离失所的百姓!”
公鸡的头和断了的喙戳到地面上,满口的土。
像是当年土匪侵略下毁灭的无数个醉花镇。
岭南居无食。
不是一年两年,五年十年。
食土!
“二叩红颜花下诡,为被你糟蹋的所有男女!”
大公鸡支支吾吾,硬是挤出一句:“男的很少,我——”
又一次重重地撞击地面,头晕眼花,满目金星,说不出一个字。
求告无门,无路可逃。
……就像……
当年被抓住的那些受害者一样。
“三就是你我的私仇了,但是你还是得磕头!”蜉蝣撩起长袍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同时把大公鸡按下,它的翅膀和尾羽一刀斩断,放在祭台上,“多少年了,蜉蝣为你们报仇了——或许你们不知道我是谁,无妨,丢了面目的人活该丢了名字,但我的姓没忘!这只是第一步——”
他的眼神扫过了柳玉楼。
柳玉楼:“俗世楼的仇,到时候一起还你。”
俗世楼跟我柳玉楼有什么关系?
蜉蝣冷哼一声。
“致飨!”
眼看着刀就要出鞘,天还未明,柳玉楼赶紧开口:“等等!刀下留鸡。”
蜉蝣冷着脸,把刀按在公鸡脖子上:“给我一个理由。”
大公鸡:“疼疼疼疼!你放开老子!”
柳玉楼:“你知道的,珠娘被俗世楼的墓马标记了。这东西每次寄信都要来一个死信,就你和天字天赋者两人,你是要自己死还是她死?”
蜉蝣:“哼,不需要这么麻烦,我断魂亭自有去除标记的方法。”
柳玉楼:“如果它要不了一炷香就能来呢?一炷香内,你能去除吗?”
蜉蝣脸色一变:“不可能!墓马日行千里,这个月的在千里之外的东境线外,至少还有四个时辰!”
柳玉楼:“既然有四个时辰,等上一炷香又何妨?我收到的情报就是如此,等了也不会有碍你什么,如果信息是真的,你们岂不是有一个枉死了?如果所言有误,你一则可以逃生,二则杀了我也不迟。”
亲手杀掉俗世楼的人。
蜉蝣果然被说服了。他抗拒不了复仇的诱惑:“你想好了?赌注所杀,不算违约。”
柳玉楼:“愿赌服输。”
珠娘热泪盈眶,扑到她的怀里:“玉楼姐姐!”
小姑娘的眼泪大滴的掉。
小姑娘很懂事,知道柳玉楼所做的一切无论是自爆(假的)身份、打碎替身瓷还是赌命,都是为了保下她!
立场不同的几人相互对峙着,只有瓷器张所在的大公鸡时不时半死不活地呻吟一下。有一说一,大公鸡时不时说句人话挺吓人的。
时间就在这样的尴尬中缓慢流逝。终于,一声高昂的嘶鸣响起!
天将白。
蜉蝣老太太脸色一暗:“不可能!同一只墓马,怎么能一个月用两次?”蜉蝣一拍手:“[充能]!有这个技能的人终于又出现了吗?”柳玉楼心跳漏了一拍。
模拟器最重要的功能之一,就是充能!
墓马踢踏着蹄子跑了过来。柳玉楼第一次在现实里见这东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它长得还挺像博物馆的那个马踏飞燕,只是脚下没有鸟,身上有两道划痕。
她屏住呼吸。
请一定要……如我所愿。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祈祷,晃悠的墓马停在了大公鸡头上。
蜉蝣面色一冷:“哼。既然如此,更加留你不得。”
“刀下留鸡!”
蜉蝣老太太手上青筋都出来了:“又怎么了?你赢了!”
柳玉楼:“你就不想知道俗世楼大费周章为这只墓马充能,想传递的是什么信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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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冷笑:“你费这么大劲,就为了得到这个信息?”
柳玉楼抱着珠娘:“这是我们俗世楼的人。”
蜉蝣:“口口声声说的倒好听,那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跟着。[天]级出现,必有乱世,俗世楼一帮文人,哪儿来的力气守住一个天字?”
珠娘忙不迭地开口:“我愿意!”
蜉蝣:“哼,小姑娘可想清楚了,我们断魂亭天下无双!”
珠娘:“我跟着姐姐!”
蜉蝣:“我们断魂亭大量好男儿,俊美、健壮的都有,任你挑选!”
柳玉楼:“她才七八岁!”
珠娘:“我跟着姐姐!”
蜉蝣捏紧了手,转向柳玉楼:“我想好了,或许你可以考虑弃暗投明,来我断魂亭。以上条件,都不作废。
柳玉楼:我可谢谢你。
借着珠娘的势,她得以靠近墓马:“乖乖,伸手摸一下这个小马试试。”
收信人,那必然是珠娘呀!
蜉蝣冷冷盯着,没有制止。
珠娘小小的手触摸到了墓马。
柳玉楼:“有没有什么信息?”
珠娘还没有回答,下一秒,蜉蝣突然飞速靠近,一把把一个什么东西丢进了珠娘的嘴里!
柳玉楼愤怒:“你干什么?”
她生怕珠娘被下了什么控制药物、吃了虫子或者人的某个部位,反复地检查着:“珠娘乖乖,张嘴,还能吐出来吗?”
珠娘一脸懵,看上去没有太多不适。
蜉蝣:“她可是日后的天级,断魂亭保护还来不及,怎么会忍心损害?放心,这个可是好东西。小可爱,你刚刚收到了什么信息?”
珠娘摇头:“珠娘没有收到信息。”
蜉蝣大惊:“怎么可能?你刚刚什么感受?”
67.替身瓷17:“好久不见”
珠娘:“凉凉的。”
蜉蝣不死心:“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珠娘:“只有你说话的声音。”
有问必答,怎么像真言药剂啊?柳玉楼正在思索时,只听得蜉蝣喃喃自语:“怎么会……[存真]怎么会失效……明明标记的对象是她,难道千里迢迢,十年充能只为了一封空信?”
柳玉楼心下一动,召唤一直保护她们的法式:“和尚,你摸摸看看。”
既然不是给天级的珠娘,那一定是给出自国寺的佛子法式!
法式上前一步,伸出手,沉默但可靠。
蜉蝣迅速把另一片[存真]塞到了法式嘴里,壮硕的和尚捂住嘴巴,居然也不能阻止他。看老太太皱巴的脸上一脸肉痛的神色,这可能还真是什么好东西。
蜉蝣:“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法式:“没有。”
药效还没有过的珠娘:“没有。”
蜉蝣快要抓狂,冷着脸看向她:“这就是你说的生信?骗我的药?”
一边问,一边自己伸出手去摸了一下。
无事发生。
蜉蝣有些危险的眼神看向了她。
柳玉楼:……
她毫不在意地上前:蜉蝣以为她是俗世楼的人,甚至可能是收信人,但是怎么可能呀?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冒充俗世楼的倒霉蛋罢了。
然而就在这时,她注意到珠娘如羊脂玉一般的脸上居然布满了污渍!看向法式,这和尚脸上、手上居然也有点点泥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