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事先没通气的组合拳下来,郑执整个人都气傻了,但又不能说半句否定的话,毕竟在傅绍言的棋局里,他郑执本身也是其中一步——涉及查案的事,警方势必会增加和“当事人”傅瞎子的接触,说是接触,更可以理解成保护,所以姓傅的没傻透气的只知道一味向前冲,在自身为饵时也不忘给他自己加上一层保护罩,也给警方增添了另一道侦破案件的渠道,因为如果老傅所说的是真的,作为案件侦破的关键线索人物,一旦嫌犯对他出手,那么这个嫌犯也能以更快的速度被他们锁定,只是……
时间临近一月中,安平的冬也彻底进入到一年一度的极寒时刻,而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城市的供暖系统也在社会各界的监督下把马力开到了最大,也就是郑执张着嘴巴琢磨说什么合适的工夫,他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和喉咙深处被轰隆升腾地热气轰出好几道干裂,那些干裂不深,但随着他每一个张嘴咧唇的动作,都像磨利的小刀似的使劲儿朝他的皮肉深处做着切割运动。
眼看眼睛都疼出了金星,郑执好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没事。”他无所谓地揩了揩才挨过扇的脸颊,随后抬起手做了个阻拦中断的动作。
从武霞站的地方看,刚好看到郑执朝自己竖起来的巴掌,灯光晃眼,照的巴掌上的横纹纹路也清晰可见。
她儿子吴英也是右手掌有这么一条纹,记得孩子出生那会儿,她弟武林来医院看他们母子俩时就曾经调侃过有贯通手的娃娃长大了能成名立业,但同时也克直近亲人。
她那会儿还笑话弟弟这么一个大老板信什么不好信这个,天知道此时此刻,武霞是多盼着弟弟的话能成真,因为和儿子的死比起来,她宁愿死的那个人是她自己,什么成名啊立业啊,她都不在乎,她只想儿子活着。
被强行捂住的情绪再度决堤,她望着郑执的手掌以及在逆光中变得模糊不清的那张脸,吟着泪水的眼睛转而被愤怒填满。
也不管做出stop动作的人是不是什么刑警队长,武霞直接冲上去,一把把那只有着和她儿子相似的横纹的手拍落。
“你不让人说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想查杀我儿子的凶手了吗?我儿子不会自杀也不会跳楼,这后面肯定有隐情,你们这些穿警服的是不想替我儿子伸冤了吗?”
质问声掺杂着隐忍地啜泣,一声声拳头似的砸向郑执,让这个本身就一脑袋包的男人越发头昏脑涨起来,在试图解释无果后,他干脆走起了迂回路线,示意边上看热闹的“武林”赶紧把他姐拉开。
“武女士,您别激动,先把情绪冷静冷静,听我说。”耐着性子解释的郑执低头一看,表情又多了份无奈,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这位武女士的杰作还是之前什么时候弄的,领口的口子崩掉了一个,这会儿别着领章的领子咧和着,并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越开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