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黑压压站了上百号僧人,老的小的,光头锃亮,个个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死死盯着大殿里那个捧着“肉骨头”发呆的背影。
“师兄……主持他……拿那么大一根肉,在大殿里坐着,这……不太合规矩吧?”
师兄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那你去劝劝?”
“我?!”小和尚差点跳起来。
“对啊,你不是说不好吗?你不劝谁劝?别怕,我们都在这儿看着你呢,主持最讲理了!”
“对对对,你就说‘主持,这肉……咳,这果子,最好别在殿里吃,佛祖看着呢’!”
“我、我怕他骂我啊!他万一恼了,拿禅杖抽我怎么办?”
“你傻啊?你不去,我们去?你刚说的那话,现在全寺都听见了!你就是带头人!”
“就是!你别躲!我们给你压阵!你去,我们帮你背锅!”
“诶,刚才主持好像……张嘴了?快!趁还没咬下去!”
“我不去!你们全是卧底!自己不敢去,拿我当炮灰?”
“你这小子,竟敢拿师叔身份压我?!来人,拖出去,杖责二十!”
“打!打死他!好吃的藏着自己吃,不带兄弟,还是人吗?!”
“对!太过分了!我们吃素喝风,他在里头啃大肘子?!”
门外吵成一锅粥,法海正琢磨着“能不能吃”,突然被外面一阵鬼哭狼嚎惊得一激灵。
回头一看,好家伙,百来号光头挤在门边,有的举着扫把,有的拎着木鱼,还有人正抡着袈裟当鞭子。
他气得脸一沉——这是把金山寺当菜市场了?!
可一低头,自己手里还捏着那根油滋滋的“骨头”,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别打了别打了!主持!主持在看我们!”
一个小和尚一回头,吓得魂都飞了,尖叫一声。
整个院瞬间鸦雀无声。
上百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法海身上,然后……又慢悠悠地、带着十万分的敬畏与疑惑,挪到了他手里的那根“骨棒”上。
一片死寂中,连风吹经幡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主持都破戒了,咱还能老实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