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筋索”如同毒鳗般在半空中“啪”地一卷,竟凌空缠住了旁边油腻桌子上半盘没啃干净的、油脂凝固泛白的烧鸡骨架。
腐液筋索卷着鸡骨架砸向那扔出冰刺的矮个子 ,风声呜咽,烧鸡骨节在巨大的投掷力下发出咔嚓的崩裂声。鸡油、骨渣和凝固的鸡皮兜头朝脸溅射过去。
“妈的!”
矮个子猝不及防向后仰倒,被泼了一身腥污油腻。那几滴鸡油落在先前泼出的冰刺残余寒气上,迅速冻成蜡状黏腻糊住他口鼻,他狼狈地捂住嘴发出窒息沉闷的“嗬嗬”声。
那筋索一卷即收,带着鸡骨碎裂的骨渣和油星缩回破烂袖子深处。而亚伯倒地的身躯已经半跪撑起,碎裂的膝盖骨在油腻黑砖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呼!
一把厚背牛耳砍刀带着裂帛般的风声,由下至上狠狠撩向亚伯那张烂脸——是那光头大汉。他竟已无声欺近,那把显然是沾过不少人命的刀身泛着磨砂般的暗沉血光,刀刃被疯狂暴烈的恨意催动。
快!狠!刀锋掠过的轨迹几乎撕开了粘稠的空气,直要把斗篷下那颗烂头从下颚直接剖开。
太快了,亚伯他甚至来不及完全站起,那张开至极限的烂嘴猛地爆出一声无声的、足以刺穿耳膜的厉啸——不是通过空气,而是直贯心灵的无形冲击波。
光头大汉挥刀的动作骤然一滞,一股撕裂头皮的剧痛猛冲进大脑。他眼前甚至炸开了模糊的红黑雪花,那凝聚全身杀势的一刀顿时失了八成力道和准头。
唰啦!
刀锋紧贴着亚伯斗篷下的锁骨位置划过,狠狠削掉了他半片粘连的破斗篷碎片,甚至带飞了一小块肩颈处的、早已发黑浮肿的皮肉。
但这一刀的迟滞,给了亚伯半分机会。
一只沾满冻泥和煤渣的脚,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从亚伯身体左侧踢出,靴头包裹的前端早已破烂,露出下面灰白的、带着骨茬的脚趾。那只脚像柄腐朽的铁凿,带着整个残躯拧转发力的全部重量和最后的力量,狠狠踹在了光头大汉脆弱的脚踝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