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这青田县衙上下已然腐烂殆尽,让得他处处掣肘,也该拿出破局的魄力。
查清顾洲远背后的盘根错节,守住一方百姓的安宁,更不负肩头这份沉甸甸的托付。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欲成事,先掌权。
这县衙之内,必须先清理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首要目标,便是那个话里话外很是崇拜顾洲远的周捕头。
几日后,许之言便寻了个由头——周捕头经办的一起旧案中存在“文书疏漏、程序不当”之处,虽未造成严重后果,但“有亏职守”。
当众申饬一番后,顺势免去了其捕头之职,调去县衙大狱当了牢头。
这一手来得突然,周捕头虽心有不甘,却也无法反驳。
县衙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那些原本还有些观望的衙役们,看向许之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和谨慎。
他们虽然大部分人都佩服顾洲远,但是许大人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握住自己命脉跟前途的,是县衙里的县令,而不是大同村的顾县子。
撤掉了周捕头,许之言并未立刻提拔新人,而是开始有意识地接触那些平日里不受重用、处于底层的衙役。
他时不时给予一些小恩小惠,偶尔听取他们汇报些街面琐事,态度和蔼,与对待周捕头时的严厉截然不同。
这一招果然奏效。
一些急于在新县令面前表现的底层衙役,开始小心翼翼地透露一些他们所知的内情,试图博取信任和上位的机会。
起初还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直到有一天,一个名叫王三的年轻衙役,在向许之言汇报完市井动静后,左右看看无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
“大人,小的……小的还听说过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之言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但说无妨,本官自有计较。”
王三咽了口唾沫,小声道:“是……是关于顾爵爷的。大概是两三个月之前,上面来的御风司总旗大人,在……在玉音楼里,被顾爵爷给……给当众‘虐杀’了!”
许之言面露惊讶之色。
他在京中是听说御风司总旗刺杀顾洲远,却被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