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瑜扑通跪下,额头撞在金砖。
:“能!只是…… 只是百姓说,吃多了便血……”
“那就让太医院配药方。”
朱五六把剩下的半块窝头放在案上。
“告诉灾区百姓,每上交一斗蝗虫,换半斗粟米。考绩司派人盯着,谁敢克扣,斩。”
灾情像野火般烧了半月,朱五六的眼窝陷得越来越深。
白日里,他在紫宸殿听各地奏报,夜里就守在考绩司的账册堆里,算赈灾粮的调度,核灭蝗药的配给。
李德全端来的参汤热了又凉,他却只记得在沈落雁递上的《灭蝗农书》上批注。
“蝗卵怕水,可引渠灌田”。
这天夜里,御书房的烛火映着两份奏报。一份是北方传来的。
“定州灾民聚众抢粮,县令弹压时被石头砸断腿”;
另一份是诸葛亮从江南发来的。
“已调二十万石粮北上,只是运河水位低,船行迟缓”。
“陛下,西域诸国的使者又来求见了。”
李德全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们说…… 说若陛下肯割让河西三郡,愿献灭蝗秘术。”
朱五六猛地拍案,烛台翻倒在 “南水北调” 的舆图上,火苗舔着秦岭的标记,被他一脚踩灭。
“秘术?是看朕这里遭了灾,想趁火打劫!”
他抓起那份求见文书,揉成纸团扔在地上。
“告诉他们,大周的土地,一粒米都能当武器,用不着什么秘术!”
正说着,殿外传来喧哗。
沈落雁披着蓑衣闯进来,裙角沾着泥浆,手里攥着半截蝗虫翅膀。
“陛下,臣试过了!把草木灰和硫磺混在一起,撒在田里,蝗虫真的不敢靠近!”
她身后跟着呼延燕,肩上扛着把大弓,箭囊里插着几支绑着麻布的箭。
“臣带人试过火攻,夜里在田边点火,蝗虫扑过来,能烧满满一筐!”
阿蛮也挤进来,手里捧着个陶罐。
“这是用蝗虫和野菜做的酱,臣尝了,不腥!能让灾民多撑些日子。”
朱五六看着她们脸上的泥痕,忽然笑了,眼角却有湿意。他以为自己是在孤军奋战,却忘了这后宫里的姑娘们,早不是只会抚琴绣花的娇客。
三日后,朱五六带着诸葛亮、沈落雁和一队禁军,出了长安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