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中,地龙烧得正旺,却驱不散萧祁眉宇间的寒意。
他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又开始飘落的细雪。
苗疆......在他眼皮子底下,小动作不断。
对他下情蛊......
眼下,这手竟已明目张胆地伸到朝臣之中。
还有那跪满一地的朝臣,一张张或恳切、或激动、或算计的脸。
“呵......”“呵……”一声轻笑从萧祁喉间溢出,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选秀……”
这水,既然你们都想搅浑……
那便让它,彻底浑起来!
“来人,”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殿门。
卫临入殿,“陛下。”
“宣沈彻,即刻觐见。”
*
沈彻告假已有两日,他放心不下江晚卿,他不能频繁去她院里走动,怕会引起府里其他人注意。
只能强自按捺,将自己关在浮云居书房,处理公务是假,心神不宁是真。
月白裹着一身寒气匆匆回府,直奔雨花阁。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心头猛地一沉。
江晚卿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搭着薄毯,目光空茫地望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
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往日那双灵动的眼眸,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驱不散的薄雾。
月白几步上前,“姑娘,柳尚书家的事有眉目了。”
榻上的人儿眼睫似乎极其缓慢地颤动了一下,双眼迷蒙地转向她,口中只发了一个模糊的单音,“嗯.....”
那反应迟钝得令人心惊!
月白的心直往下坠,蹲下身,抓住江晚卿微凉的手,却发现她的指尖只是无力地蜷缩着,毫无回应。
“姑娘!我是月白!那柳家姑娘,柳如玉有问题!”月白急得眉头拧起。
“月.....白?”江晚卿意识浅淡,看不太真切,只能听声辨认。
恰巧桑若端着药进来,看到月白焦急的模样,又看看自家姑娘的状态,眼圈微红,压低声音道,“姑娘病了,意识一直不太清楚,昏昏沉沉的,纪大夫来看过,说是忧思惊惧过度,郁结于心,是有什么大事吗?”